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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愁……焦愁尴尬的哈哈哈,“行啊你,都学会调侃我了,我那不是为了卫长松吗。你别看他现在又活泼又爱演,小时候就像个小蘑菇,阴沉沉站在角落不说话,我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开朗起来。那个小屁孩儿,刚开始还敌视我,后来还不是开开心心跟着我上房揭瓦逃课捣蛋!”
箫戎想象那样的场景,竟有些羡慕。
却听焦愁冷不丁道:“卫长松是卫冕给卫天衍准备的壳子。”
箫戎:“……”
箫戎好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你是说,天一门主要用亲侄子的身体,复活衍圣真君。”
焦愁冷哼一声,道:“卫冕兄弟不是亲兄弟,卫长松也不是他亲侄子。卫天衍的转世不能修仙,卫冕就想到夺舍和借尸还魂。为了万无一失,他从千万人中选中了窝边草卫长松。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卫家人只关心卫长松是否活着,养废了也无所谓。”
箫戎根本不能理解,“卫长松的父母也是知情者?”
焦愁点点头,“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箫戎喃喃道:“竟是如此不堪……”
焦愁奇怪看着他,“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也被父母卖了吗。”
箫戎低声道:“我的父母因贫穷卖儿果腹,他的父母高床软枕却还想要更多。一个是走投无路,一个是欲壑难填,说到底殊途同归,无非是价码不同罢了。”
“回答正确。”焦愁打了个响指,“话说你的卖身银子呢?”
箫戎道:“被你吃了。”
焦愁一脸惊叹,“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连谨言慎行的寒山剑仙也会说俏皮话了,我真是造孽呀。”
箫戎一本正经道:“事实如此。”
焦愁飞快转移话题,“我说到哪儿了,不许打岔。”
箫戎再次划出重点,“借尸还魂。”
“对了,借尸还魂,卫冕这个人真是……死心眼儿,倔驴脾气,不见棺材不落泪,闷不吭声闯大祸,和他娘一模一样,在黄泉路上大步狂奔拉都拉不住。”焦愁抱怨了一长串,最终点评道:“我只能说,他不愧是卫天衍和焦幼荷的儿子。”
箫戎……箫戎飞快扭头:“什么?!”
寒山剑仙难得这样失态,焦愁又是一阵哈哈哈哈。
“焦家灭门的时候,焦幼荷已经身怀六甲。卫冕才是最倒霉的,摊上这样一对儿父母,还没出生就背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孽。做母亲的一意孤行,做父亲的冷心冷情,夫妻俩都忙着自以为最重要的事,都对他生而不养。”
焦愁难得显出几分同情,“大概越是缺少越是渴望,卫冕对亲情的执念近乎疯魔。他对别人心狠手辣,对亦师亦父的卫天衍却非常孝顺,一直想方设法复活他。”
“你知道吗,卫冕最开始讨厌我的理由特别幼稚。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人,还有个那么威风的父亲不能认,就很委屈。而且卫天衍对我比对他好,他只有在找茬我的时候,才能得到父亲的目光。”
焦愁撇嘴,“也不看看我刚被卫天衍捡回来的时候才五岁,他也不害臊!”
箫戎道:“你那时,不知焦幼荷之事。”
焦愁点点头,“那是我第二世为人,稀里糊涂的,好多事情都不知道。”
“那他们……”箫戎皱眉,“他们合伙骗你?”
焦愁眼中的笑意渐冷,“卫天衍何等谨慎,他才不会与人合伙,他只是瞒着所有人设了个局。只可惜事与愿违,那样完美无缺的局面,愣是出现了意外……”
焦愁绕过意外的话题,继续道:“卫天衍打着为我赎罪的旗号去死,骗尽了天下人,赚足了好名声,却也让卫冕恨我入骨,恨到失去理智,竟然用卫天衍留给自己的石棺,镇压我。”
箫戎疑惑,“卫天衍留给自己的石棺?为何带有封印?”
“因为他不敢死!”焦愁幸灾乐祸道:“卫天衍造了多少孽,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预感自己一旦轮回就会进入畜生道,甚至可能失去仙缘,成为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所以他设下封印,建造石棺,囚禁自己的魂魄,等待时机借尸还魂。”
箫戎开始头疼了,衍圣真君算计来算计去,不累吗?
焦愁讽刺道:“人算不如天算,卫天衍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那个言听计从的好儿子,性格竟是像极了焦幼荷。闷不吭声闯大祸,母子俩一前一后坑了他!卫冕一时冲动,把我活埋进石棺中,却坑惨了卫天衍,哈哈哈哈哈这才是现世报!”
活埋?!
箫戎下意识握住焦愁的手臂。
竟然是活埋,难怪有那样大的怨气……
焦愁无所谓地任由他抓着,继续道:“卫冕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若卫天衍真能复活,绝对不会感激他,只会厌弃他、排斥他、用最冷漠的言语折磨他,就像当年折磨焦幼荷一样。”
“衍圣真君一生行善积德,只爱自己,只为自己。”
“所有阻碍他的人,都被弃如敝履。”
“如焦幼荷,如卫冕,如我……”
箫戎好不容易从一连串毁灭三观的事实中回神,又遭遇迎头痛击。
“你……”
焦愁轻轻一笑,“卫天衍曾是我的挚友。”
笑过之后又是幽幽一叹,“他对我很好,特别好,比你对我都好。然而假的终究是假的,他费劲苦心算计一场,最后还是暴露了,付出比生命还严重的代价。”
“你知道吗,他是第一个劝我改邪归正的人,我差一点就放下仇恨了。真的只差一点点,我就放弃轮回道了,只差一点点世间就再无一笔勾销焦忘忧了。”
箫戎:“……”
寒山剑仙胸口堵得慌,只能徒劳的、一遍一遍用灵力冲刷筋脉。
心想:我这是怎么了,练功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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