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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戎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
寒山剑仙原本严阵以待,谁知一剑一个小朋友毫无压力?
获胜的寒山剑仙彻底懵了,他被围杀的措手不及,打赢之后更添三分茫然。站在他身后同样严阵以待的燕山剑修们也懵了,黎追甚至连剑都没出,战斗就结束了……
之前被焦前辈打下擂台的经历,一直让黎追铭记在心,尤其是那句“敌人不会用你擅长的方式跟你打”。所以他真的不明白,天一门明知打不过师叔祖,为什么还要打?这不合理啊?
死不瞑目的天一门弟子,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
没有什么?你啥意思?
你别死啊!你活过来解释清楚啊!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他的意思是,问箫戎为何没有散魂。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因为我给箫戎吃了解药呀~”
万恶之源,罪魁祸首,焦忘忧姗姗来迟。
箫戎已经不记得生气的事了,他现在满脑子疑惑,急需一个明白人为他解疑。
“你何时给我吃了解药?”他们两人中,焦愁才是一直被投喂的那个。
焦愁无奈道:“就是鉴宝宴的第二天,你问我能不能解尸毒,我不是给了你两瓶药吗?一瓶解尸毒,一瓶固魂丹。我还没开始胡说八道,你就毫无防备吃下去了,害得我后面准备好的说辞,全没了用武之地!”
焦愁语重心长道:“戎儿啊,你真的误会我了,什么叫‘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太委屈了吧?我敢摸着良心讲,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除了逗你玩儿,没说过一句假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好骗的人,你都这么好骗了,我仅存的良心不允许我对你说谎!”
箫戎:“……”
围观的燕山剑修:“……”
黎追忍不住扶额——槽多无口,真的是槽多无口!他现在满打满算,连御剑的路程都算上,和两位前辈分开了七八天,却好像错过了一千年,到底发生了啥?我现在很懵逼,能不能麻烦你们从头开始讲?
箫戎问:“为什么固魂丹是解药?”
焦愁道:“因为听雪轩就建在散魂阵上啊,我们住的时间越长、越是频繁动用灵力、神魂就越不稳,方便卫天衍夺舍你。我每天往火锅里加固魂丹,除了你不吃火锅,其他人都没事。”
“……夺舍?夺舍我?”箫戎一言难尽。
焦愁俯身检查天一门弟子,少数从惊蛰下活命的,也都服毒自尽了。
箫戎诚恳道:“可否从头解释。”
黎追在后面拼命点头,太需要了!
焦愁装模作样道:“萧兄啊,你对人情世故太疏忽,卫长松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明示暗示那么多次,你却还懵懂无知,你这样一个人出门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箫戎:“……”
见箫戎一脸不开心,焦愁只好道:“我从头给你捋一遍。”
箫戎这才点点头,一本正经气宇轩昂,身如松柏目若寒星,成熟稳重八风不动,气场特别足,看起来特别可靠。谁又能想到,如此可靠的寒山剑仙,内心住着小甜甜呢……
╮(╯▽╰)╭
焦愁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榕城遇到卫长松时,他说了什么。”
箫戎仔细回想,“你问他为何出现在榕城,他说‘小叔闭关,爹娘忙着宗门重建,只有我无事可做’所以由他带队参加鉴宝宴。他还叫你有‘空回家看看,阿娘很想你’然后就是一些插科打诨的闲聊,没什么重要的……”
焦愁嘴角一抽,“很好,你完美错过了重点。”
“重点?”
“当一个人被严密监视时,他的语言是最不可信的,因为你能听懂的一语双关,监视者同样也能听懂。重点是看对方的行动,我问你,卫长松那三天的行动,给你什么感觉。”
箫戎犹豫道:“他很黏着你,很想接近你……”
焦愁果断道:“换句话说,他很排斥天一门,很想离开天一门,对不对?”
箫戎一阵恍然——的确,他早就注意到卫长松想离开天一门跟着焦愁,却从没想过原因。如今回忆起来,还真是哪里都不对劲。
首先卫长松身为天一门少门主,有什么理由非得离开自家人?除非那些天一门弟子并不听命于他,监视他……甚至威胁他的生命……
见寒山剑仙若有所思,焦愁继续引导,“首先,卫长松刚一见面就向我传递了一个消息,他说小叔和爹娘都留在天一门,参加鉴宝宴的队伍由他负责。正因为他说了这句话,才引起监视者的警觉,和我们分别后,他就被控制起来,直到逃跑那天,再也没找到机会和我说话。”
箫戎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就很奇怪。”焦愁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什么是一家一姓一氏族吗,你知道什么是修仙世家吗,你听说过主仆尊卑上下贵贱吗?”
“天一门是修仙世家,是卫家人的私产,就算刚出生的卫家嫡系,也比外姓长老地位高。所谓的外姓长老,说白了和家仆一个意思,都是为了保护卫家嫡系而存在的。”
“修仙世家对血脉传承尤其看中,卫冕若不是卫天衍的亲生儿子,根本不可能以旁系子弟的身份成为天一门主。最可笑的是,这竟然成了卫天衍不拘一格选贤用能的好名声!”
焦愁冷笑道:“我们在鉴宝台的时候,卫长松几次三番想找我说话,每次都被两位随行长老控制住,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别说等级分明的世家了,就说你们只看实力的燕山剑宗吧。萧兄,你身为明若真君的亲传弟子,在你修为还低的时候,有哪位长老敢仗着修为高欺负你吗?”
箫戎摇摇头,他有师父师兄护着,自然无忧无虑。
“黎追你身为燕山剑宗的掌事弟子,哪个修为高的长老敢对你动手?”
黎追也摇头,掌事弟子地位很高,又有执法权,只要他不犯错,反抗他就是反抗门规。
焦愁两手一摊,“于是问题来了,卫长松为主为遵为上为贵,长老为仆为卑为下为贱,他们凭什么以下犯上以卑犯尊?原因只有一个,在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一个地位比卫长松高的人,是这个人在发号施令,你们猜这个人是谁?”
黎追试探道:“您是指衍圣真君?”
焦愁点点头,附赠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
箫戎郁闷道:“暗示,太隐晦了。”
焦愁耸耸肩,“我之前就说过,卫长松很怕死,他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唯有谨小慎微才能保命,轻易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是卫天衍的备用躯壳,身份很尴尬,处境也很危险,能冒死暗示我已经够意思了,还能要求更多吗?”
众人无话可说,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们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焦愁道:“卫长松虽然不是聪明绝顶,却很识时务。”
箫戎:“……”
寒山剑仙有点受伤。如果卫长松这样大智若愚险象环生,都只能得到一个“虽然不是聪明绝顶,却很识时务”的评价,难怪焦愁总说自己傻。
黎追却皱眉道:“不对啊,就算如此,您也不能认定发号施令的人是衍圣真君吧?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毕竟真君都去世一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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