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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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红薯多,吃不完，柳大娘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做了淀粉。今天分到肉，她切了一半,混上作料，做成小酥肉。柳巧儿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抓了一把装进荷包里,跑过来投喂张家两姐弟。

“怎么样，好吃吧。”张小花他们能长成现在这样，其中一半的功劳都应该划在她身上。为此,张三一连两天,砍了十捆柴码到柳家院墙下。

柳大娘舍得放油放肉,怎么可能不好吃,两个小孩塞了满嘴,说不出话就直点头。

柳巧儿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玩养成游戏了,确实很容易让人有成就感。

吃过小酥肉，柳生又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柳大娘把家里所有要洗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被子、衣服,晒了满院。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洗东西，下次再要洗衣服就是年后的事了。

不管平日里有多苦,临近年关,大家的脸上都带上了喜气，连集市也比之前更挤了。多亏卫定坤送来的东西里有不少年货，不然凭这两天供销社的拥挤情况,柳生铁定什么也买不回来。

大门两侧贴上了火红的春联，用的是柳大娘拿面粉熬的浆糊，粘得非常牢，保管明年过年的时候都不会掉。

除夕这天，柳巧儿哪都没去，就守在灶前。柳大娘做出一样吃食她就尝两口，到了晚上，撑得连饭都吃不下。

“困了就去睡吧。”还没到十点，柳巧儿就已经打了两个哈欠，柳生在屋里生了一个火盆，他要守岁过凌晨。

“我不困！”柳巧儿擦掉眼角打哈欠溢出来的眼泪，柳大娘年纪大了熬不住，已经进屋去了。柳巧儿的想法很简单，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留他爸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坐着呢。

可惜她太过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她就靠在柳生身上，睡得连头也不抬，外面放鞭炮都没能惊醒她。

柳巧儿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青色床幔，她翻过身拿起枕头，下面放了两个红封，加起来有一块钱。

这可是一笔巨款！

“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柳大娘估摸着她该醒了，走进来就收到吉祥语，顿时喜笑颜开。

“巧儿也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聪明可爱。”柳大娘从被窝里摸出一套崭新的秋衣秋裤，这是她亲手缝的，作为送给孙女的新年礼物，柳生也有一套，“新年穿新衣裳了。”

柳巧儿换上新衣，外面是干净的毛衣和外套，都是红色系的，看上去更像年画娃娃了。

“爸爸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恭喜发财！”柳生也换了一身衣服，闻言回了她一段祝福。

作为后辈，柳生领着巧儿在村里相熟的人家转了一圈，她人乖嘴甜，收获了不少红包和零食。虽然所有红包拆完加起来的钱也没有她爸和她奶奶给的多，但柳巧儿还是十分开心。

过年嘛，本来就要开开心心的。

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年味才慢慢淡了下来。卫定坤一个人踩着大年的尾巴，又提着大包小包来了柳家。

“这是巧儿的，这是柳大娘的，这是你的。”他分完手中的礼物，柳巧儿那份最大，卫庆把自己收到的压岁钱都拿去买了礼物托他带回来。

“巧儿来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他手上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卫庆当时为了确认大小，把家里的小侄女带去商场充当了模特，结果过年的时候小姑娘没收到这件礼物，还哭了好大一场。

稍微大了一点，不过她正在长身体，买大一点才不浪费钱。

“你卫庆哥哥还给你写了一封信，让你自己看。”他又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个封好的信封，有点鼓，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张信纸。

“人我查出来了。”柳巧儿自己看信去了，两人又进了里屋，卫定坤瘦了一圈，可见他这个年过得并不轻松。

“是谁？”柳生并不是要追究，只是想问个明白。

卫定坤说了一个名字，柳生惊讶地睁大了眼，“为什么是他？”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背后使绊子的竟然是自己昔日的队友。

“因为他怕你挡了他的位置。”卫定坤说出缘由，他和柳生都是副的，只能有一个升正。柳生又在任务中救了首长，若是他继续待在部队，几率绝对更大。

“所以他现在升正了吗？”柳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心寒吧，好像也不至于。“本来要升的，我把他做的事捅出去了，没升成，已经主动请辞了。”卫定坤安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真的，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