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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顺便还?给你带了梅花糕,还?好烫的。”
女孩的声音的声音,听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开心,隐约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晏离生有片刻的怔愣。
对上?女孩水润润的大眼睛,他心骤然一软,就?像被钥匙上?的狐狸尾巴轻轻挠了一下。
压下心中陌生的感觉,晏离生接过宁歌手上?的纸袋,低低地嗯了一身,往后退开半步,让她进来。
刚出锅的梅花糕暖呼呼的,就?算隔着袋子,也能闻到甜糯的红豆香。
晏离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宁歌反手关了门,弯腰换鞋时恰好看到鞋柜上?的钥匙圈。
古铜色的金属钥匙环置于木架子上?,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悬空坠下,因她关门的动作一晃一晃。
宁歌不由咬了下下唇,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时,她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嘴唇煽动了两下,但是什么也没说。
……
自她进门,空气中微甜的樱桃香味似乎又重了几分。
天冷,女孩在外走了一路,身上?带着凉气,薄雾黏着她帽檐上?白色的小绒毛变成小水珠,在光下晶莹透亮。
晏离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仔细想?想?,他又想?不出来。
不大不小的密闭空间,单身男女共处一室,总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晏离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袍,后知?后觉到不好,解释了一句:“我衣服刚刚烘干。”
说完,他将纸袋在茶几上?放下,拿着衣服准备去对面换。
可他还?没来得及抬脚,宁歌就?出了声:
“哦,那就?快去穿衣服吧,别着凉了,换好来吃东西,梅花糕要趁热吃。”
“你应该知?道我家浴室在哪吧?”
晏离生:“……”
见?宁歌并不在意,他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往浴室走去。
她的浴室很小,和小宾馆的格局是一样的。
但就?和她的房间一样,浴室里东西不多,干净整洁,充斥着微甜的樱桃香。
晏离生下意识往架子上?的沐浴露上?看了一眼,看到了两只黏在一起的粉色樱桃,而后,他又抬手看了下手腕。
总觉得,之前戴手表的地方,现在也是樱桃香。
……
晏离生的动作很快,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宁歌水还?没有烧好。
听到声音,宁歌回头看了眼,嘴里叼着袋纯牛奶,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我请你吃晚饭,你想?吃红烧排骨还?是香菇炖鸡?”
闻言,晏离生挑了下眉:“你都?会做?”
宁歌点头,“当然会,你想?吃什么我都?会。”
“冰箱上?面有个袋子,你拿过来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挑了个最?大的勺子,把小奶锅里的西红柿捞出来,又换了锅水继续烧,而后低头慢吞吞地撕西红柿被烫卷起来的皮。
小冰箱比他还?要矮很多,晏离生一眼就?能看到上?面的白色超市购物?袋。
他随手拎起,重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轻飘飘的。
晏离生垂眸看了眼,沉默了,“……”
满满一大袋子的方便面,什么口味都?有。
这?个,他应该也会。
晏离生扯了下嘴角,走回开放的小厨房,将袋子放在台面上?,靠墙看着。
煤气炉伸出的蓝色火舌忽长忽短,小锅里的水冒起了小泡泡,热汽袅袅上?升。
宁歌还?在给西红柿撕皮,太烫了,她捻着指尖撕好后,习惯性的将手放在耳朵上?。
这?是小时候林青曼教她的,她一直记得。
那时候她最?喜欢吃西红柿炒蛋,林青曼便经常给她做,看多了,她也就?会了。
之后,她被送去宁伟家,徐梦来提前打听到她的爱好,也经常买西红柿回来做菜,番茄炒蛋,番茄炖牛腩,番茄鱼汤,各种?各样……
半人高的她喜欢围着灶台、跟在徐梦来身后当个小尾巴,帮忙给西红柿剥皮。
小小的年纪,做好任何一件小事,都?有满满的成就?感。
后来,双胞胎出生了,宁伟家里的西红柿就?少?了,因为双胞胎不喜欢。
她那时不知?道,为了融入那个家,她尝试着照顾双胞胎,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给双胞胎,可他们不吃,她知?道她做错菜了。
后来,她才明白,这?和它?做什么菜无关。
有些事,和努力?的方向是没有关系的,和努力?也没什么关系。
宁歌想?通了,做菜还?是做自己喜欢吃的,不用讨好任何人。
上?大学?一个人住在外面,她学?会了做各种?菜,但没太多时间捣鼓,吃的最?多的还?是方便面。
想?奖励自己的时候,就?往泡面里加番茄、牛肉丸、火腿……
哆、哆、哆……
小刀切在塑料粘板上?,西红柿碎成小丁。
她低头切得认真,头发垂下来一缕,又被她很快用小拇指撩开。
晏离生突然觉得宁歌就?像是雪地里的小鸽子,低头在雪地里啄啄啄,认真又执着,就?算有人靠近也意识不到。
看似胆大包天,但其实只要被轻轻碰一下,就?会被惊得到处乱飞。
小鸽子将西红柿丁全部放入煮开的沸水之后,又拿过袋子,偏头问:
“你还?没说那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雾气晕染了她的眉眼,就?像小时候看到老照片,磨了皮,浓颜也不减丝毫。
晏离生偏过头,看向购物?袋,“我不挑。”
“那就?红烧牛肉,吃吗?”
“好。”
确定?好之后,宁歌翻出两包泡面,想?撕开,可是手上?水太多,总捏不住。
她却像是和包装袋死磕上?了,换了很多个角度撕,根本?就?忘了她身后还?有个人可以帮忙。
小鸽子,是只犟鸽子。
最?后,晏离生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抽过泡面,修长的手指黏在边缘处,一扯,密封的包装袋轻易地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还?要干什么?”
宁歌愣愣地盯着方便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朝晏离生笑了一下,吩咐道:“还?有调料包,都?要撕开。”
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有着晏离生看不懂的光。
“嗯。”
晏离生应了一声,移开视线,拿起方便面将里面的调料包一一撕开,一包一包递给宁歌。
小奶锅咕噜咕噜,红烧牛肉的香气,混着番茄酸酸的味道,随着小气泡一起被带出来。
扔下面饼,宁歌拿过刚刚被自己喝了两口的纯牛奶就?想?往里倒。
可很快又反应过来,眼前闪过被晏离生扔掉的外套,宁歌及时收了手,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煮泡面加牛奶很好吃的,家里没有牛奶了,我下次再给你做。”
“好。”
两人又围在小奶锅旁等了会儿,眼看泡面马上?就?要好了,宁歌想?了想?,觉得只加了西红柿的泡面也太小气了,于是放下了勺子,将晏离生往前一推。
“我去找火腿肠,你先看着火。”
她一边说,一边往小客厅走。
晏离生:“……”
他连泡面都?很少?吃,跟别说煮泡面了。
晏展宏从小就?告诉他,这?些垃圾食品,要少?吃。
他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还?好,宁歌回来得很快。
她拿了几根火腿肠,顺便把放在茶几上?的梅花糕也拿了过来,递给晏离生,“梅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离生没接,从宁歌另一只手里拿过火腿肠,问:“剥出来,扔里面就?可以了吗?”
宁歌点头,“是。”
她往旁边让了让,一边看晏离生操作,一边抱着梅花糕啃。
梅花糕比刚出锅时凉了一点,不过里面的红豆沙还?是滚烫,她咬上?一大口,就?要仰头吸几口凉气。
耳边嘶嘶声不停,晏离生将一根火腿肠完整剥落扔进小奶锅,回头看了宁歌一眼。
视线对上?,宁歌立刻闭嘴,而后举高纸袋递向前,掐着两边用力?一挤,挤出一个她没有咬过的送到他的嘴边。
鼻尖缠绕着甜腻的奶香和红豆的味道,晏离生垂眸看着拿着纸袋的手指,沉默了两秒。
这?几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拮据的几天,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又累又饿又冷,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趁热吃啊。”
宁歌晃晃手,催促道。
染上?了食物?香气的声音,异常乖软。
晏离生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困窘在人生旅途上?的人,对温暖有着本?能的渴望。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碎碎念:
吃一口吧,有人喂,有人陪,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晏离生最?后还?是凑上?前咬了一口,绵软的口感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滚烫的流心豆沙馅,顺着喉咙一路烫到心里,是暖的。
宁歌自己也咬了一口,微微眯着眼睛笑,“好吃吧。”
“梅花奶奶的梅花糕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绝对料实材真。”
“嗯。”
晏离生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拿筷子挑了下泡面,突然问:“你做饭都?不穿围裙吗?”
宁歌:“……”
她沉默了会儿,而后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晏离生一遍,不答反问:“你就?这?一身衣服吗?”
“是。”
宁歌咽下嘴里的糕,又抬高手喂了晏离生。
“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那我没有围裙应该也不奇怪吧?”
第一口都?接受了,第二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晏离生含着梅花糕,扯了下嘴角,“你说得对。”
“面好了吗?”
宁歌探头看了眼,“唔,好了,你关火吧。”
“碗在柜子底下。”
“这?样关?”
“嗯,还?有煤气,也要关,也顺时针拧……”
说话间,宁歌又喂了晏离生好几口。
等面装好端去客厅的时候,晏离已?经吃完了一整个梅花糕。
……
吃完面,宁歌将碗放入碗池,然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迟到是要扣工资的,她急急忙忙地擦手,“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然后一起过去。”
说着,她就?冲进了卧室,一把拉上?了帘子。
……
宁歌快速换了身套装,想?了想?,又翻出了件杏色的针织连衣裙。
裙子她今年春天买的,到现在也没穿过几次。
盯着客厅的方向纠结了两秒,宁歌最?后还?是脱下套装,换上?了针织裙。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忙,瘦了,裙子都?松了不少?。
宁歌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庆幸。
都?说瘦人先瘦胸,还?好,目测她的胸还?在。
……
晏离生洗了手,看着碗池里的碗,他皱了眉,伸了下手,立刻又缩回去了。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偏头,能看到映在帘子上?的窈窕身影,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她在里面干什么。
晏离生看了两眼,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沿上?,垂眸盯着自己的足尖。
喉咙一阵发痒,想?要抽烟的念头来得又强又烈。
可晏离生也只是抬起指尖捻了捻,很快又放下。
他身上?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因为还?没发工资,他没有钱,浑身上?下穷得叮当响,要买烟只能用手机抵了。
想?到这?儿,晏离生扯唇笑了下。
在一年前,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穷得只剩下自己。
这?几天,唯一吃饱的一顿,还?是靠鸽子投喂。
不过泡面里加西红柿味道确实还?不错,也许他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往里面加牛奶。
垃圾食品里加健康食品,就?不垃圾了。
……
宁歌拉开帘子,看到的就?是晏离生嘴角自嘲般的笑。
心压不住加快跳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好像又看到那具高大身体中的灵魂坠入了深海之下,暗无天日。
“看什么?不走吗?”
低沉的男声,懒懒散散的拖长。
他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门边,偏头看向宁歌,目光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和之前一样,好像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宁歌晃晃脑袋,裹紧了羽绒服,几步走到他面前,顺手拿过简易鞋柜上?的包,率先出了门。
“走吧。”
晏离生跟在后面一脚跨出门,视线转动间,看到了垂在鞋柜边的狐狸尾巴,他顺手捏住尾巴,拎起放进了卫衣口袋里。
总忘拿钥匙,看她今晚怎么回家。
……
晚上?十点,酒吧热闹起来,但相对于圣诞和平安夜两个晚上?,人还?是少?很多,宁歌一个人游刃有余。
木子被拉去跳舞,宁歌闲下来就?趴在吧台上?看乐队表演。
点完酒的人端着酒又去舞台点歌,温柔抒情的、躁动喧闹的,一首接着一首。
宁歌不知?道这?些人是奔音乐去的,还?是奔着鼓晏离生去的,但她猜,更多原因可能在后者。
男人打起架子鼓时挥洒汗水的样子是真的帅,荷尔蒙爆棚,让人心跳加速。
架子鼓打这?么好,唱歌应该也很好听吧
很快,顾客们就?和宁歌一样不满足了,闹着要帅哥鼓手唱歌。
晏离生并不理会,自顾自敲自己的鼓。
可在这?种?地方,不满意顾客的要求,顾客的要求只会愈演愈烈。
本?来只有几个人闹,在晏离生沉默拒绝之后,就?变成了一群人一起闹。
端哥被吵得唱不下去,打了很久的圆场也不管用,只好无奈地把目光转向晏离生,“阿晏……”
晏离生坐在架子鼓后,大长腿支在凳子脚边,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接过端哥手上?的话筒,往舞台下扫了眼,而后缓缓启唇:“可以。”
闻言,乐队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才和晏离生认识两天,并不算特别了解,但也能感觉得出晏离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人帅,话少?,低调不惹事,又打得一手好架子鼓,是他们这?支十八流乐队因祸得福捡到的宝,得好好护着,免得人跑了。
端哥原以为,晏离生不会同意,他本?来想?让晏离生随便说几句混过去,可谁知?道晏离生一口说了好。
台下观众顿时欢呼,有人正想?点歌时,晏离生又出了声:
“一杯香吻,一首歌。”
说话时,他的视线看向吧台。
宁歌呆住,手一个不稳,高脚杯往下滑,差点摔地上?。
她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也在心里暗暗猜晏离生到底会不会上?台唱歌,心中还?有点小期待。
结果没想?到的事,火会烧到她这?个看戏的人身上?。
台下的人顺着晏离生的视线看向吧台这?边,看到漂亮的调酒师,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架子鼓前的鼓手大帅哥,大声起哄:
“哦~”
“阿晏帅哥和宁宁大美女是什么关系啊?”
“还?帮人家拉生意,阿晏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
口哨声和喊声一阵一阵,掀翻了酒吧。
晏离生随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宁歌抿抿唇,脸颊止不住的发烫,不自觉揪紧了吧台边的白色吸水毛巾。
冰凉的水被挤出来,顺着手沾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未觉。
木子从舞池上?往下看,看到宁歌,忍不住直摇头。
小妹妹还?是太年轻,不经撩,这?才哪到哪。
不过,她倒是小瞧了晏离生,本?以为是块沉默寡言的木头,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师啊!
晏离生沉默着等着这?一阵起哄声过去,才再次启唇,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提成。”
“哦~”
顾客们懂了,长哦了一声,歇了心思?。
而乐队其他人员却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言难尽地看向晏离生,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
有提成是有提成,但这?和他们乐队有什么关系?
酒卖得再好,乐队也没提成,乐队只有小费,望你知?。
而宁歌看着眼前要点酒的小姑娘,空前慌乱。
心胡乱的跳,无处安放。
“宁宁小姐姐,请问阿晏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一杯香吻就?能点他唱歌?”
宁歌:“……”
她该点头呢?还?是该摇头呢?
晏离生事先并没有和她说过啊。
但宁歌的沉默放在点酒的小姑娘眼中就?变成了默认,她豪气地往酒单上?一指:
“给我搞一杯香吻,今天我生日,就?要点帅哥唱歌给我听。”
宁歌抿紧了唇。
她之前最?喜欢客人点香吻这?款酒,可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烫耳朵。
只要点香吻,就?可以点晏离生唱歌,反过来想?的话,晏离生是在用歌,在点她的香吻。
越想?,宁歌就?越觉得不对劲,奔流的血液直往脸上?涌。
见?宁歌没有动作,小姑娘反而急了,忍不住敲了敲吧台催促:
“小姐姐,你发什么愣呢?能不能快一点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买不起?”
“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钱多!”
宁歌:“……”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炫富的样子,宁歌无奈地转身,戴上?手套,从酒柜里取出珍藏的白葡萄酒,开始调酒。
倒酒时,她脑子里还?在懵懵的想?,香吻呢,得好好认真对待。
……
一杯酒跳完,宁歌心也平静下来一点。
她轻轻地将鸡尾酒推向小姑娘,真诚地道了一声“生日快乐”。
“鸡尾酒虽然好喝,但不要贪杯哦。”
大客户呢,更要好好对待。
小姑娘咧嘴笑,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端着酒杯走向舞台。
小短裙随着雀跃的小脚步一摇一摇的,宁歌看着看着,心情也莫名雀跃了起来。
小姑娘挤到最?前方,上?台点了首《We'tstop》,然后便端着酒,盘腿坐在舞台边,仰着头等。
秦欢把电吉他换成了普通吉他,做好准备,看向台下,谦虚道:
“事先没准备,弹得不好大家也勉强听听吧。”
而晏离生则什么也没说,他拿出手机翻出歌词,粗粗看了两遍,便朝秦欢打了个响指,示意可以开始了。
“……Tomyhomegirlsherewiththebigbutts.
给那些乖乖女一人来一大罐酒;
Shakingitlikeweatastripclub.
摇摆吧,就?像置身于脱衣舞郎俱乐部。
RememberonlyGodjudgeus.
记住,只有上?帝才管得著我们;
……
Andeveryoneihebathroom.
很多人都?在厕所搭上?线了;
Tryingtogetalihebathroom.
试试可不可以钓一个看看。
……”
宁歌的英文并不算特别好,但是她能听出晏离生的英文有多好。
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舌尖谴绻的字眼低哑温柔,却唱着迷乱多情的词。
刻意压低的尾音带着一点鼻音,仿佛放纵享欢的愉悦感中,又带着一丝丝无措的忧伤。
他慵懒的唱歌腔调极勾人,宁歌支着下巴,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Ifyou\'reogohome.
如?果你还?没准备回家
Igetahellno?
我可以准备玩得疯狂吗?
……”
一首歌唱完,台下掌声和口哨声一片。
盘腿坐在舞台边的小姑娘抬起手臂抹了把眼泪,撑着地板起身。
她走到晏离生面前,把酒塞进了他手里,哽咽道:“你没他帅,但歌比他唱得好。”
“酒我还?没喝,就?送给你吧。”
她的话没头没尾,没人不知?道她口中说的人是谁。
看着手里的酒杯,晏离生点点头,低头浅浅抿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短裙小姑娘满意了,拍拍裙子转身下了台,往酒吧外走去。
宁歌的视线跟着小姑娘,看到她低着头,双眼通红,像个被人抛弃的漂亮娃娃。
在这?一瞬间,宁歌突然觉得小姑娘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可能,这?姑娘之前来过酒吧吧。
宁歌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看着小姑娘被人接走,她抿抿唇,深深吐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没钱的人,在生活里挣扎,有钱的人,也有自己的伤心事。
……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一整四个小时,晏离生只唱了三首歌,但已?经足够宁歌赚得盆满钵满,耳朵也听得很满足。
后半场,乐队休息,热闹的地方换到舞池,宁歌彻底闲了下来。
临下班半小时,狂欢散场,顾客一个一个离开。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被人扶着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路过吧台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肯走了,死活扒着椅子不放,要和宁歌聊天。
宁歌无奈,只好陪她东扯西扯了几句。
扯了会儿,女人突然看向某个方向,长长咦了一声:
“小美女,我之前问你你们这?儿的帅哥鼓手哪去了,你不是说鼓手出车祸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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