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流水便随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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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依瞥了一眼那个霸占着她床的人，着实觉得很无奈，发现他没什么动静后，无聊的看着他发了半天呆，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遂偷偷摸摸的走到床沿那里，看着这个手握天下的人。

虽然很怕他，感觉他很威严，可是一个熟睡的人看起来就比较无害了，当然也只是相对无害。想了想，陈依依还是觉得用一种喜欢带点爱慕的感觉看着比较好，一来，皇上若是醒来，看着她这样，应该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映象，二来，太痴迷的表情不仅假而且容易让皇上厌烦。

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表情，心里却还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皇上长得还是特别出色的，虽然她见过的男人少，但是像这样出色的真的很少，这样想着，陈依依便认真的观察皇上的样子。

鼻梁很高，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尤其是闭着眼的时候，显得眉毛更加漂亮，睡着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凶煞之气，看起来就像个温润的美男子，皮肤还很嫩，看起来虽然国事繁忙，经常需要操心，可是受到的供养也是最好的，而且永远不用担心被治罪，被杀头，或者失去现在的一切，至少现在不会，因为这是个很精明的皇帝。

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男人，除去那一次，这个男人，就是她以后一直需要陪伴的，确切来说，是服侍。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闷，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维持没变。

这样有些无趣，陈依依这样想着，便打算还是去坐在凳子上好了，没想到皇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皇上看着她一脸的痴情，突然变成了一副惊吓的模样，很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便不耐烦道：“你蹲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吓死朕？”

陈依依一听便知道皇上生气了，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便淡淡道：“还望皇上赎罪，嫔妾原本想仔细看看皇上，却未料到皇上此刻醒来。”

“难道朕醒过来还要同你禀报？”皇上斜睨着陈依依，并立起身来，坐在床榻上，陈依依还蹲在地上，头部与他的膝盖齐平，听完这句话后，头低的更低了，有些不敢搭话，因为她感觉她现在无论说什么，皇上都会越来越气。

皇上自己在那里生气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当时突然就有些闹脾气，看着清才人低着头，纤细的脖颈露出来，整个人显得可怜巴巴的，加上她也没做什么。皇上把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脾气归结于是自己的起床气。

润了润嗓子，他一副施舍的样子道：“朕原谅你了，你做的汤呢？朕要喝。”

陈依依无奈道：“陛下睡了一个时辰，汤还没煲好。”

皇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就着陈依依还蹲在地上的姿势也不让她起来，待陈依依问的时候，准备起来，他又将手摁在陈依依头发上，没有让她起来。

陈依依心里很是窝火，不知道为什么皇上非得让自己这样蹲着，时间久了，腿很酸的好不好？而且脚也疼，头也晕，她低着头瘪着嘴想道。

皇上坐的位置比较高，将她的表情全部收在眼里，暗暗觉得好笑，却还是不让她起来，她刚才可是偷偷看了自己半天，怎么着，自己也得将债全收回来啊。

又想着，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心又软了几分，说了一会话后，看着她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后，终于放过了她。

陈依依谢万恩站起来后，差点倒了，蹲的时间实在有些久了，这个皇帝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陈依依默默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一把。

调整好一个坐姿坐在靠在床榻上后，皇上悠哉的看着陈依依在那里杵着。

“给朕来一曲你上次奏的那个曲子。”皇上将手指放在腿上敲了敲。

“嫔妾遵命。”陈依依将笛子从墙上取下来，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点头示意后，便开始吹奏。

淡淡的曲调，如同夏日里，深山缓缓流淌出来的冰凉清澈的溪水，带着些雾里看花，时远时近，悠远、深长，整个房间原本就只有这么两个人，显得更加温馨与静谧。

原本只剩下极淡的槐花香好像也在这个夏日里透出几分清爽，原本殿里一直都有燃着一些香料，她自己用的时候，便喜欢那种清淡的香味，后因为担心皇上不喜她燃的香，或者本就讨厌，因此今日便没有燃香。

昨日的槐花香，此时却淡淡的沁漏出来了，李贤闻着，觉得这很像曾经去过的普通百姓宅院里的那种感觉。心里很安定，很放松，也有种想吃的感觉。

闭着眼，感受着这满室的余香，精致，只觉得满室华阴，让人忍不住沉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