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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剑的壮汉抖了抖剑柄,吞把口水甚为心动。
接着便被边上持刀的壮汉瞪一眼:“抖什么抖,咱要有职业操守!”
没错,论歹徒的操守。
江繁绿心里刚起的火苗骤然熄灭了。
无奈,她又清清嗓子,试图诱导:“本来操守又不能当钱花,您二位这又是高危行当,一旦被擒,牢狱之灾也。所以,十倍价,道是何如?”
“……”握剑的壮汉又抖了抖剑柄。
旁边便彻底恼怒:“嘿,你这小丫鬟倒是忠心护主,嘴皮子够溜啊。不过爷行走江湖多年,最不耻的就是失信于雇主。今儿遇着爷,可算你俩倒霉!”
说罢也不管那握剑的,自个儿劲风似的冲上去,嗖嗖嗖以手作刃对着俩细脖子就是一砍,三下五除二将人打晕乎了。
江繁绿和沈月之齐齐倒落在地。
握剑的壮汉过来,指了指江繁绿:“哥,你怎么知道她是丫鬟?”
“傻啊你,瞧她这么瘦不拉几,又穿得惨惨淡淡,不是丫鬟谁是丫鬟?”
“可雇主情报,说是有两个小姐,只捉漂亮那个啊?”
“这你就不懂了,情况有变,那情报也来不及跟着变呐。听哥的,咱干这行必须眼明心亮,关键时候自我分析。你瞧,右边这小姐衣着光鲜,浑身是肉的,还不漂亮?”
持刀的壮汉自信满满,一只铁壁伸出去就把圆润的沈月之抗上了宽肩,嘴里还碎碎念一句:“江繁绿,就你没跑了!”
临走前还不忘睨一眼地上的素衣小身板,其实按惯例,他原本还是要问一句谁是江繁绿的,哪里晓得这小丫鬟嘴碎,一冲动就,嘿嘿。
江繁绿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个儿闺床之上。
意识还不大清醒,直到颈部的无比酸痛猛然唤起她记忆,两个蒙面壮汉的身影掠过脑海,她急急下床:“沈表妹呢?”
旁边平乐凑近来,一脸忧愁:“不见了……有人路过南关口,只瞧见小姐和车夫晕在地上,表小姐却无有身影。现已经向官府报案,府上也派人给邻城沈家通信去了。”
“那俩歹徒竟是冲着表妹而来?”江繁绿玉指抵上下颌,端坐在炕桌上凝思,“难道是被沈家的仇家所雇?”
看着自家小姐好似极其忘我地在脑子里展开了推论,平乐忍不住插一嘴:“方才晏西公子来了,眼下还在后院书房同老爷夫人谈事呢。”
心中掀起汹涌浪涛,江繁绿面上却是无波。
“我便也去后院一趟。”
她随即下了炕桌更衣,又叫平乐重新梳回妆,终快步穿堂行至书房。
轻推开门,立觉氛围凝重,她也由此大概地想象出之前自己失踪,府里是个什么模样了。
“爹,娘。”
绕过门口镂空橱壁,江繁绿先同书案一侧的双亲请了安。然后目光如羽,向落地罩旁站姿挺拔的天青身影行礼:“周公子。”
“江小姐。”周晏西颔首,只一眼收回视线,在江老爷边上落座,“江老爷,晚辈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后头自家爹爹礼笑着说了些什么,江繁绿无有细听。只她暗想自己,早该做好准备面对周晏西这般冷淡局面。
默默走向另一边自家母亲身边,她亦静坐下来:“娘亲,祖父可知道表妹出事了?”
“且先瞒着呢,毕竟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大好。原本前阵子因着你出事,你祖父就折腾过一场。”周夫人压着声,愁容不展。
江繁绿刚想表示赞同,却听得对面语意恳切:“晚辈今日来,正是想出力寻回沈小姐。本来今儿午间,晚辈手里一批外运的皮毛在南郊被山匪所截,且恰巧据眼线来禀,沈小姐正是被藏于这批货物里头进了匪窝。”
山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江繁绿眼底,慌乱一片:“眼线?周公子何处布的眼线?这情报确定属实?”
大大方方,周晏西看了过来:“江小姐莫急,情报属实不属实,我即日自会去祈临山查探。”
……祈临山,南郊十里外。
是了,其实初来银城那会儿,江繁绿便听闻过一两回,说是去年初秋那山来了批边境难民,流落至此便占山称王。因着祈临山地势复杂,那边境匪头又惯会谋策,是以官府久攻无果,一直僵持至今。
想到这,她心一紧。晶润的眸子溜向对面:“我跟你一起去。”
清丽的声色绕过房梁,旁边江夫人也心紧了,忙轻扯了扯自家女儿袖子示意。江繁绿却是不管不顾,仍直直盯着周晏西。
已而得了他个严词拒绝:“江小姐女流之辈,上回掉山里怕成那般,别说这次还是去同山匪谈判。小姐还是自在府中,敬候佳音。”
且未有多久,大主意议定,周晏西便同江老爷江夫人作别。江繁绿更急了,直接追出去,誓要说服于他。
留书房中江夫人来回踱步,浑身不安。
半晌,江老爷行至她身侧低语:“放心吧,本来银城尽在周晏西掌中。他要护谁,自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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