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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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跪在地上，身上抖的似个塞子，小声辩解道：“是···是您刚刚说要吃辣，奴婢才让······”话未说完，曲蝶衣的巴掌已经甩了过来。“顶嘴，你找死。”本想让人将春芽拖出去卖到楚馆里，不想这时陆祁走了进来。

曲蝶衣先是一惊，随即立刻收起狰狞的面孔，转而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柔声道：“大哥，您怎有时间过来？”

陆祁没时间跟她寒暄，禀退了房内伺候的下人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无论你因为什么嫁进陆家，你想要的都不可能得到。不要用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望着我，我会犯恶心。”

曲蝶衣轻咬着下唇，微微垂下头，泪含了满眼。

陆祁没理会，继续道：“我今天去了顾府，见过顾朝生与初甜，他们的近况，你想知道么？”

“朝生的病情好转，初甜也怀了他的孩子，这些我都知道。”

陆祁挑了下眉头，并未多解释。

“与其在这里老死，不如选择一条新路。”陆祁见她抬头满是期待的看向自己，接着又道：“嫁给顾朝生，你想要的爱情、想得到的尊重，还有你们曲家想要的财富，统统会得到。”

“可是朝生现在根本不爱我，我那天哭的肝肠寸断，他甚至连头都没回，还有那个初甜，一直诱惑着朝生，我能怎么办？”

“若你只有这点本事，是没办法！不过，你最好还是想清楚，比起得到顾朝生的喜欢与在陆家相安无事过一辈子，哪个难度更大？”

陆祁见曲蝶衣犹豫不决，又加了把火。“初甜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会帮你。”

闻及此，本还瞻前顾后的曲蝶衣忽的笑出了声。

笃定的道：“你看上初甜了。”

见陆祁只是面无表情的定定望着她，又道：“不用这么看着我，依照咱俩认识十几年，我对你的了解，你能这么好心帮我必是有利可图。那天我还纳闷，向来对待女人冷若冰山的人，怎就偏偏对初甜和颜悦色，感情是看上她了啊。”

说到此，曲蝶衣面色突然阴郁，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隐忍的颤抖，大声质问，“那个女人不如我漂亮，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陆祁站起身，垂眼睥睨着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因为我喜欢，所以她什么都好！既然你愿意老死在陆家，成全你便是。”说完转身便要走。

“等等。”曲蝶衣忙唤了一声，“我答应你。但是，你得跟陆璋提前说好，若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把你爱上有夫之妇的事情抖出去，我没好，大家谁都别想好！”

陆祁冷冷一笑：“呵！你有那个本事，不如都用在顾朝生的身上。”末了，又补充一句：“初甜很美，由内到外的美，是你永远无法媲美的！”

陆祁等了几日也没寻着由头找初甜，又无法假借探望顾朝生之名，无奈，只得自己创造机会。

可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容易见？

心急如焚间，正好得了初甜正在学做生意的消息。

“夫人倒是帮了大忙！”陆祁转身坐回书房内的黄花梨嵌螺钿牙长方桌后，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点了火漆后才递给致彦，“送到南山脚下的张家。”

这一日，乌云遮日、寒风萧瑟，天气出奇的冷，街上热闹的人群彷如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只余零星的几个挑货郎还四处游走。

许是太冷，挑货郎双手缩于袖口内，肩上的扁担因着没有支点而左右摇曳着。

陆祁倒是难得的眉目舒展，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欢脱劲儿！

他带着致彦，穿过熙攘的人群，直奔位于闹市中的那家粮铺子。

此刻，顾记粮铺的会客厅内，掌柜的正向王曦玉与初甜汇报这个月的店铺情况。

“前段时日暴雨，咱们库房被水淹，损失了近百石，再加上卖去的，现在囤货并不多。若是去南边收今年的新粮，谷子不如咱们北边好吃不说，路上往返也需大量费用，并不划算。”

一年三收的粮食自然比不得一年一收的好吃！

陆祁站在门口看着初甜的侧颜，瞧她时而嘟嘴、时而蹙眉、时而又不耐烦的抖着腿，模样百变，就差脸上写着‘老娘燥的很’这几个大字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她望过来，便抬腿跨进了屋子。

“夫人。”

“祁儿来了？正好，我有急事要你帮忙，快来坐。”

初甜对着陆祁微微一笑，叫了声‘祁哥’算是打过了招呼。

王曦玉忙让人斟茶，也没假意寒暄，直接道：“南山脚下的张家你知道吧，昨儿派人直接去了家里，说是要二十石谷子，留着储冬用。我看过账上库存，本来是够的，谁知我刚应下，突然有人来铺里买走了三十石，萧掌柜不知情，客人又说以后要长期合作，连银子都付了，只等着今儿来提货。现在可倒好，库存没有那么多，而张家又说三日后来提货，着实令人头疼。”

说着，抬手扶额，表情也不如刚刚那般自如，面色更是苍白了不少。喃喃了一句：“这马上就到新粮下来的季节了，要这些陈谷储冬是为何？”

陆祁：“镇上只有咱们两家粮铺子。而夏日那一场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我家也遭了淹，剩的只敢散卖，更没有多余存货。”

初甜插话，“不如到农家里收收看？他们应该不至于没有余娘吧？高价收，怎么也能收一批。”

萧掌柜道：“再过个小月余也该秋收了，粮农们很少留陈谷，这时应该只剩下够吃的。而且，咱们给大客户的价格向来不高，再除去人工及店铺成本，已经没啥赚头了。即便有陈谷，高价收，那就得赔钱。”

陆祁望了眼初甜，见她单手支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样子，明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还是觉得哪里都是那么美好。

他粲然一笑，这才转过头来，道：“倒是可以去农家试试，再所谓的高价回收，也要比你直接去南方平价回收的成本低。路途遥远，时间更是来不及。”

言罢又看向王曦玉，提议道：“我之前一直合作的那个村子，每年都会存些陈谷以防万一，从这里过去也就一日的路程，不如去那收收看？”

王曦玉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好道：“那得麻烦祁儿陪着萧掌柜跑一趟了。”

“夫人，萧掌柜的恐怕不行，那村子的村长向来牛气着，眼睛恨不能长在头顶，不是东家，他理也不理。不如这样，让朝生跟着我一起去？早晚是要接您的衣钵，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王曦玉点了点头，“也成，顺道带着甜儿，让她多跟着你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