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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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问神佛,神佛有知否？

薛灵致不知道。

她摇头，说：“倘若神佛有知，那岂不是要被俗世烦死去？个个都要求它保佑。”

七爷亦笑。

夜里更冷,厢房的被子这时候就显得单薄。薛灵致往七爷身边凑了凑,七爷问她：“冷？”

薛灵致磕着牙应声，七爷手伸过来，抱住她，传递温度过来。

然后就不冷了,只觉得热。

薛灵致推他,“佛家之地……”

七爷低沉的笑声落在她耳边,“佛渡世人,三娘渡我，岂非美哉？”

到底没推拒过。

这种场合,让薛灵致尤为紧张,紧张中又带着些禁忌的快乐。

在陌生的地方，早上便醒得早。薛灵致看了眼外头的天光，七爷已经不在枕畔，也?不知去了哪儿。

今日出来就他们俩,薛灵致缩了缩，听着寺里的晨钟撞鼓，倒不好意思继续赖下去。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了衣裳,头发随意绾了个髻。

推开门,已经有小沙弥在洒扫庭除，见了她，双手合掌，叫一句女施主。

薛灵致微微颔首,想问他和她一起的男人的下落。又想起这小沙弥不是昨天见过的，只怕也?不认得七爷，遂作罢，打算自己去找找。

刚走出两步，便听见小沙弥说：“女施主请留步，那边今天禁止通行，女施主换个地方去吧。”

薛灵致看了眼前头，什么异样也没看出来。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只能调转方向，往另一边去。

此时不过天光乍亮，天地尚在一片灰蒙蒙里，薛灵致走了一段，并没找到七爷。反而发现寺里的小和尚都起得好早，烛火也亮。

她往常来这里，并未到过后院，怕走岔了路，只好又原路返回，回到自己的厢房。

到天光又亮了些，七爷还没回来，薛灵致才再次出门。

没走几步，竟然看见了皇帝。薛灵致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又看了眼，确定是皇帝没错。

皇帝怎么在这里？薛灵致心头疑惑，皱着眉头看过去，皇帝步履有些虚浮。他本来看起来就羸弱，这下子更甚。薛灵致都怕他一个没站稳栽下去。

而且皇帝就一个人，更加奇怪。他是九五至尊，是一国之君，一身性命系着家国命运，怎么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薛灵致捏了捏眉心，忽然被一双大手抱住。

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安下来，也?把皇帝抛到了脑后。

“您去哪儿了？”薛灵致一出声，还有些委屈。

七爷笑，抱得更紧了些，说：“去办了些事。”

薛灵致回抱住他，吸了吸鼻子。

在寺里用了早膳，才?启程回去。下山的时候，薛灵致腿有些酸。

七爷噙着笑看着她，薛灵致瞪他一眼，还不是他干的好事？

七爷走两步到她身前，蹲下来，“来。”

薛灵致便攀上他脖子，他背着她，一节一节台阶往下走。

薛灵致趴在七爷背上，七爷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薛灵致抬眼，望向剩下的大半台阶，突然有些眼酸。她头贴在他背上，并不说话。

七爷却依然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