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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玦没有进屋里去,只是望着紧闭的门扉沉思,他早已察觉墨青宸到来的气息。

虽然知道墨青宸不会对沐子央不利,不过是来查看她的情况是否安好,可炎玦始终无法接受,他们毫不顾忌世俗看法,总是过于亲昵地相处在一起。

沐子央是个孩子,不知道分寸,尚可原谅。

墨青宸却不是,他绝对是有意在人前为之。

法华门为了无尘师姐与墨青宸的过去,遭受了近千年的流言蜚语。

甚至到最后,墨青宸因此而入魔,受到整个仙界的排挤。

若他为此心生不忿,胆敢拿沐子央当作报复法华门的工具,炎玦自然不会放过他。

然而,墨青宸对那孩子的疼爱,又彷佛完全出自于真心。

也仅仅因为这样,炎玦不惜拿沐子央来赌,赌她能够得到墨青宸的信任,把一切都教给她,包括那六界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封印混沌八荒之气的阵法。

只要沐子央能学得这个秘密,仙界就不用受制于墨青宸,瀛洲也再无他立足之地。

炎玦心道:“到时我自会命阿央离开墨青宸身边,彻底断绝与冥殿的关系,她便可回来师门,由我亲自传授她,本门的剑术跟心法。”

今晚,当他看见墨青宸悄悄地出现在这里,已经知道事情如预期般进行。

可炎玦怎么也没料到,唯一影响整件事的变数,竟然会是东方朔谦。

如今他有必要将沐子央带离瀛洲一阵子,让龙王彻底死了这条心。

再者,她从未回过法华山,他也有意领着她去拜见门内的众长老与尊者。

这个徒弟因为身分敏感,炎玦一向不愿她与法华门牵扯过深,但时到今日,他却有想替她正名的想法。

……

几天过去后,沐子央的身体恢复了七八成,可师父却不准她回冥殿,更不能踏出无量宫半步。

她又不可能在宫里四处玩,这里毕竟有太多师父的眼线。

于是,她能活动的地方,只剩下自个儿屋前那一小方庭院,她觉得自己都快闷坏了。

这天晚上,瀛洲的夜空竟然放起了无数的烟火,沐子央感到很惊奇,便飞到屋顶上观看。

刚好南宫师兄也来找她,见她在上头,也跟着飞了上去,坐在她身边。

沐子央从未看过这种景象,好奇地问道:“师兄,外面为什么那么热闹?”

南宫暮远眺上福金安宫,轻轻一笑,“那是迦陵尊者在嫁徒弟。”

沐子央瞪大眼褚,“怎么他们不用守清规的吗?”

南宫暮淡声道:“每个门派有不同的规矩。”

沐子央恍然大悟,“难怪我在琉光泽离宫的时候,东海门的师兄总爱在私底下闲聊说,何时他们的师父才会给他们娶一个师娘回来?”她挠挠脑袋,“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在说笑。”

南宫暮莞尔道:“四海守护的龙王都是家族,他们从一出生,便已登仙位,想要有继承天职的下一代,当然得娶妻才行。”

烟火继续燃放,照得黝黑的天幕,五光十色,绚烂无比。

沐子央忍不住赞叹一声,“要是法华门也能嫁娶就好了,在无量宫放的烟花,肯定比其他的地方都要美。”

南宫暮忽然低下头,双手随兴地垂在膝盖上,声音比风还轻,“我们法华门的外门弟子,偶尔听闻有嫁娶的情况,可内门弟子,尤其是各位尊者的座下弟子,必须严守清规,毕竟我们练得是忘物可以养心,忘情可以养性的法门。”他顿了顿,“这一点,师妹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沐子央摇摇头,“我才不会想嫁人呢。”她弯着眼楮笑,“我要一直待在师父身边侍候他。”

南宫暮怔了一下,脸色变得晦暗莫名,半晌后,他才若无其事地笑道:“师妹,你就是不常帮师父做事,才会以为那样很有趣。”

没等她出声反驳,他拿出一支画糖,递到她手中,“你少胡思乱想,有空便多吃点东西,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记在心里就好了,可别傻到跑去说给师父听。”

沐子央吐吐舌头,“我才没那么笨。”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师兄,你知道我受伤时,手里握得那块染血的布是什么东西?”

犹豫良久,南宫暮看向远处,语调冷淡道:“师妹,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沐子央挑眉,“你以为我猜不到?”

南宫暮反问道:“你若是知道,又何需来问我?”

沐子央只觉脸蛋像被烧灼般,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她赶紧将头放在膝盖上,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脸颊,“我就是想问,为什么师父要截断衣袖?还有那上头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暮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你被师父救治时,一时吃痛,忍不住去咬师父的袖子,你不松口,师父逼不得已,只好将衣袖截断,至于那上头的血迹……自然也是你的。”

沐子央低低地“嗯”了一声,她若不是修道之人,肯定不晓得那是谁的血,可她是,所以她能确定袖子是师父的,血也是他留下来的。可惜不管她怎么问,师兄都不愿意告诉她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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