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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上课,温与怜突然被赵老师叫了出去,她旁边是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公文包,说有点程序需要温与怜去警局再次配合。
去警局喝茶,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好在后期调查没有证据证明明锐跳楼自杀和温与怜构成直接或有效间接的联系,所以不能一锤判定温与怜和此案有关。
签了几份文件,和警局的美女被聊天了几句,温与怜就正式与这件事切断联系了。
今天星期五,下午只有两节课,算了算时间,温与怜现在去学校继续上课的话,怕是到了学校大门口就打下课铃了。
他掉了个头,去了自己上班的网吧。
网吧规格挺大,价格中等偏上,鱼龙混杂。全年除了特定的几个节假日,几乎不关门,一天二十四小时,从早到晚,不断电,不断网。
来此地的年轻人居多,且十个人里有九个身上刻着刺青,是因为好玩还是强己形,说不上来,无非是追求时尚,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
温与怜在这里当网管当了一年半,基本作用开机跑腿,他还身兼打手之职,一旦有人在网吧里肆意闹事,温与怜便会出面将人轰出去;闹事的不听管教,基本上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网吧老板邱哥,差两年三十岁,是个刺儿头,手段比温与怜狠毒多了。他曾经在一黑社会手下专职开片,堂口的代表人物,名声远扬,道上有人闻其名,皆丧胆。
后来纯粹因为觉得没意思,想金盆洗手,开了这家网吧,做点小本生意。网吧一年半前开的,温与怜算见证了它逐步辉煌,也是网吧的开山人之一。
温与怜来应聘网管那时,年纪不够,网吧就更不可能收他;不过邱哥不守规矩,相当欣赏他踢断别人肋骨一脸淡漠的神情,将其收归旗下,尊称为二爷。
至于这称号怎么被学校人听了去,就要追溯到半年前温与怜带着邱哥的几个手下来学校对面小吃街堵人说起。
一高有个叫阿邦的富二代,去网吧上网不给钱,还吓唬网管小姑娘,恰逢邱哥,温与怜都不在,砸坏了两台电脑,还扬言要让这网吧关门大吉。
后来邱哥知道了这件事,让温与怜带着几个兄弟去解决。
阿邦在小吃街吹啤酒吹得兴致正高,突然脑袋瓜子被一颗不大的石头砸的不偏不倚,气的抄着板凳就要对干。
结果可想而知,阿邦被手下揪着衣服踩在脚下,被逼着叫温与怜二爷。
二爷赏他一眼冷锋,让兄弟缴了他两台电脑的赔偿费,就带人走了。
次日,温与怜二爷的名号在学校传开,当然不是阿邦这个蠢货到处宣扬,那条小吃街,多的是一高的学生。
——
此时二爷靠在网吧柜台前,双腿交叉,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缱惓。
四点还差两分钟,交班时间还没到,温与怜叼着烟,偶尔和柜台同事搭几句话。
邱哥从外面办事回来,扬首朝温与怜吹了声口哨,大踏步走向饮料机,拎了两罐啤酒,给他扔了一罐。
“今天挺早的啊,逃课了?”邱哥拉开易拉罐,仰头闷了一口。
温与怜:“没。”
邱哥心情不错的笑了两声,道:“我听说你最近被局条找上了,怎么,真杀人了。”
温与怜吸了口烟,卷吐长长的烟雾,道:“不是。”
邱哥贵人不管闲事,小道消息听得不全,也不想去了解,他只听兄弟传言二爷惹上了麻烦,好像是杀人案,至于杀了谁,在哪杀的,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知道。
邱哥也点了根烟抽起,道:“我知道,你办事有分寸,警|察局里的都是一群饭桶。”
温与怜的烟抽的只剩一个烟嘴,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也不扔。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那小朋友来找你了,他放弃了啊。”邱哥微眯这眼睛,有些享受香烟的味道。“那小子瘦不拉几的,一看就营养不良、不经人事。”
邱哥阅历丰富,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强,像温与怜这种坏的雅痞的人,不管男女,多多少少都被他吸引,倾慕之人想接近很正常。
“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蝼蚁和猎豹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蝼蚁可以苟活一世,平平安安,但是你,不一定能活很久。”
邱哥说话饱含深意,他看的出来温与怜身后的黑暗,没有亮光的行尸走肉,往后也只能与世隔绝。
温与怜始终只有听,没有吭声,时间一到,他对邱哥说上班了,便和同事交班,坐在电脑前,接收着电脑的辐射。
一夜很平静,温与怜班点到上午八点,交换了班,离开网吧,回家。
温与怜的家在长水街56路32号,那里刚经过拆迁,大部分人家都搬走了,剩下的只有两三户,住的还挺分散。
他拿出钥匙开锁,刚进去带上门,腹部便被踹了一脚,后背狠狠砸到了防盗门上。
痛呼扣在喉咙里,温与怜瞬间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耳边是地狱传来的声音。“温与怜,你最近胆子大了,惹出人命了,啊?!”
咆哮者是温与怜的大伯,他爸的大哥,西北军区特种部队退役兵,格斗满分,一身蛮肉。
温与怜死了爸后,就被转让给了他照顾,签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他大伯需要抚养到他成年为止。
不过温与怜做梦都想快点到合同结束,这样他就能从他大伯的畜生圈里出来,不受蛮不讲理的毒打。
大伯一脚来的实,温与怜蜷在地上半天没直起身子,稍一动就感觉肋骨断了一般,刀割似的痛。
他张了张口,白着脸,道:“我没有。”
“没有?没有他妈警|察找到家里来问东问西?!温与怜,你要想死死外边去,卧轨跳河自杀老子一概不管,别给我惹麻烦。”
温怀酒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手里拽着温与怜的月考成绩单,嫌恶地扔到地上:“成绩也烂的可以,花钱打水漂了,没用的东西。”
大伯心中有气,毫不客气又赏了一脚。
温与怜用胳膊挡了一下,绷紧肌肉才减轻点伤痛。
“要不是你爸留了点钱,老子他妈养你和你妈两个拖油瓶,都给老子去死!”大伯叫着,不解气的砸了手里的空酒瓶。温与怜在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妈,像苍蝇进了嘴一样恶臭难受,他瞳孔张大,眼角都瞪裂开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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