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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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曦逃似的离开了书房,心乱如麻。

“殿下。”合意自暗中出现，见孟曦如此，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发生了什么？”

孟曦挥了挥手，示意此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我去看看阿镜。”他收拾了心中翻涌他的情绪,去往歌舒镜的小院。

合意道：“歌舒家两位将军正在太子妃处。”

“知道了,无妨。”

孟曦到时，歌舒北辞正从歌舒镜房中出来，见了孟曦，行礼之后,说道：“阿镜状态十分不好，父亲正与她说话，还请殿下在院中等等。”

“嗯。”孟曦便与歌舒北辞坐在院中石凳之上。

歌舒北辞看着孟曦，说道：“阿镜虽顽劣任性了一些,但却绝不会将满城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他在为歌舒镜求情。

“孤知道。”孟曦心中愧疚，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件事,无论皇帝生前死后,此事公之于众,都会是皇家的一大污点。可若不将此事说开，歌舒镜这一一生都难逃脱愧疚了,他想了想，叹道：“此事孤也有错……若孤未曾放任阿镜来雪城，或许便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殿下……”歌舒北辞看着他,踌躇半晌方才说道：“如果阿镜不是太子妃，她或许要活得自在许多，此次她犯下大错……”

借此休妻？

“孤不许！”孟曦拂袖而起，歌舒镜是他费尽心机，稳坐太子之位才能求来的妻子，他如何愿意就此放手，哪怕知道，这是为了她好。

歌舒北辞或许早猜到了这样的回答，敛眉道：“臣妄言，殿下恕罪。”

孟曦没有就此事怪罪歌舒北辞，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是阿镜自己的想法吗？”

困于他身侧，不得解脱，于是借自己兄长的口，转述自己想离开的想法。

歌舒北辞摇了摇头，“阿镜虽不愿嫁入皇家，但身为歌舒家的人，责任当前，她不会不顾的。”

孟曦一震，他忘了，她原是不愿嫁的啊。在雪城之时，她总是在抓获青年男子，为何？孟曦突然明白了，她也曾努力想给自己另一种可能，嫁一个平凡的人，自己仍旧纵横沙场，自由一世。

孟曦垂下眼睑，“孤会考虑的。”

歌舒北辞一时未想明白孟曦要考虑什么，歌舒邯推门出来了。他迎上前去，问道：“父亲，阿镜怎么样了？”

歌舒邯没有回答歌舒北辞，反倒是看向孟曦，“太子，进去看看吧。”

孟曦一怔，歌舒邯看他的眼神太过冷淡了，让他有一丝心慌。

孟曦踏进房间里，合意在门外替他关上了门。

歌舒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中没了平时跃动的光彩。

“阿镜？”孟曦试探着唤了声，过了一会儿，歌舒镜才听到，缓缓转头看向他，也只是看着，没有应答。

孟曦心头一闷，走近了，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阿镜，是我啊。”

突然被抱进炙热的胸膛，歌舒镜终于回过神来，颤声道：“孟曦？”

“嗯。”孟曦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我在这里，没事了。”

闻言，歌舒镜伸手抱住孟曦地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陡然爆发出一阵大哭。

“孟曦，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开虞阳，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害了雪城的人。我是个罪人啊！”

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看到的惨象，数不清的死人，满地的鲜血，人间地狱。

孟曦听着，心揪在了一块。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阿镜，真的不是你的错，别这样对你自己。”孟曦抱着歌舒镜，轻轻拍着她的背。

许久之后，歌舒镜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孟曦放开她，与她面对面坐着，握住了她的手。歌舒镜手心冰凉，全是冷汗，他便讲她的手合在一处，轻轻揉搓。

“阿镜，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被我们所左右的，即使我们身居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孟曦叹了口气，也不知这话是说给歌舒镜听的，还是说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