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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澜说:“星湖这孩子,也太娇气了,昨天才去做一天的事,今天就请了病假在家里。”
陆城不觉得有什么:“她不是才刚好点?再说画廊那儿不是有其他人嘛。”
季安澜轻轻哼了一声:“她若是真的不舒服,就该在家里彻底养好了再说,偏要逞强,去了一天就又病了,像什么样子。”
陆城知道,妻子不喜欢夏星湖很久了。
坦白说,这个儿媳妇他也不太满意。
似他们这样人家的儿女,也有学艺术、做学术,不吃本家产业这碗饭的,但这样的人,一般就默认远离了家中的权利中心,当个富贵闲人,没有聘了来当继承人媳妇的。
一家产业,自然是要夫妻同心才好,争或守,都有个帮衬,可陆泊言,却在这方面跟夏星湖说不上话。
若是夏星湖肯弃艺从商,他们也还不算太老,慢慢教导个十来年,总能帮上儿子的忙,倒也不错,可她不做。
再退一步,她肯安心打理家事,生儿育女,早点为陆家生下继承人来,也还算有点微薄作用,偏在这么简单的事上又出了纰漏,还病得在医院住了这么久。
横看竖看,皆非良配。
陆城放下报纸:“咱们还能怎么样呢?”
事已至此,总不能平白无故让他俩离婚。最要紧的是儿子喜欢,喜欢得要命。
季安澜头疼:“早知如此……”
陆城打断她:“别想了。”想也无用,想那些做什么,不如着眼当下,看看怎么挽救局面。
季安澜被丈夫连番打断,倒也不生气,只说:“我让仲天顺便选一幅来家里。”
这些小事,陆城并不关心,只说随她,又开始看报纸。
陆仲天带朋友挑了画,让人送去新居,和朋友吃过饭,复又转回画廊。
经理听说是给东家的公婆家挑画,想起夏星湖有吩咐下来,找了员工,说是还没找到,只得又打电话向她请示怎么办。
夏星湖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到她点名要的东西,想到季安澜把事托给了她,她若是早早得了画,让陆仲天顺手带回去也说得过去,可她没准备好,总不能把挑画的事也一并丢给陆仲天,便说让他略等等,她马上过去。
这几年由于全球变暖,过午后的天气越来越热,经过一上午的休息,夏星湖也已经不太难受了,便快快换了外出的衣服,备了车赶过去。
到的时候,陆仲天正由经理陪着喝茶,见到她来,长身而起,温和笑道:“星湖。”
夏星湖有一瞬间的恍惚。
陆仲天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浅色休闲装,也没戴黑框眼睛,又未语先笑,一双本来专注的眸子似乎有点不对焦,显出几分柔和温润,与他平日里沉闷寡言的理工男形象大相径庭,倒有几分陆泊言的样子。
这一对双生子向来除了外表,其余十分不像,她跟陆泊言还没朝夕相处的时候都能一眼认出来,此时也不免暗自奇怪:怎么换了套衣服,能差这么多的吗?
A市这边的风俗是:名字是三个字的,亲近之人都省略姓,直接叫双字名。因此陆仲天同其他亲戚朋友一样,直接叫她“星湖”。
夏星湖很快回之一笑:“大哥。”
她从小就这么叫他,只是当时前面还要加上“陆”这个字,结婚之后才去掉了姓。她叫陆泊言,却并不是依着“陆大哥”排序而下的“陆二哥”,而是“泊言哥”。
短短一句招呼,她想了这么许多,原来自己从小到大,就对陆泊言与众不同。
亏她一直以为,是陆泊言先待她非同寻常。
不过瞬息之间,心中已转过数个念头。夏星湖引着陆仲天出来,笑着说:“我看中了几幅,就是一时拿不准。”
这不过是托词,只是挂画是小事,陆仲天也不戳破,只点点头,落后她半步,随她一路前行。
他二人男俊女美,瞧来十分登对,有不熟悉的员工捅捅边上的同事:“陆总好帅啊!”
被同事急忙捂住嘴:“那是陆总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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