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吞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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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会琴这件事若是被天下人知道，看你谢涵予还怎么好意思接着当这个皇后？

这姜荣不够聪明，但却误打误撞，让这个请求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今日这琴，谢涵予要是弹了，就是哗众取宠，有失皇后威仪；若是不弹，就是在端着皇后架子，连指点一个民间女子都不愿意。

章冶策眉头一皱，正欲说话，突然见谢涵予从座间起身，走到姜荣跟前拨了两下琴弦，接着道：“本宫用的琴，皆是以反复甄选的贡丝为弦，以生长百年的桐木为盘。所以你的琴，本宫不会用。”

姜荣听了垂眸道：“我还以为国风尚俭，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呢。”

“说起来，本宫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没你的好呢。”谢涵予笑着展示了一番穿在身上的衣服，接着道，“但弹琴是件雅事，本就不同于穿衣。琴者择琴，便如良臣择主，若不寻只好琴，随手便弹，只会是对琴家的亵渎。”

见谢涵予说的头头是道，章冶策隐隐一笑，接着朝太守冷声道：“你这女儿好大的胆子！”

太守向来觉得他的女儿姿容出众，所以章冶策这个皇帝一来，他就想方设法地帮着女儿出风头。孰料他这个孽女居然暗中嘲讽起皇后不够节俭来，最后使得事态发展的这般严重。

如今一经章冶策质问，太守匆忙跪地道：“小女无心冒犯娘娘，还望陛下恕罪。”

“太守觉得你这女儿哪件事是无心的？”章冶策接着一拍桌子道，“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就算她愿意屈尊抚琴，供人取乐，太守觉得你们当中又有谁配听啊？”

“小女少不经事，无意铸成了大错，还请陛下从轻发落。”太守长吸一口气，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民女无心之失，还请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同民女计较。”许是觉得女人都容易心软，姜荣这回想都没想就跪匐到了谢涵予跟前。不过她这一回倒是说得恳切，毕竟连民女都出来了。

想到前边的案子还没查清，这种时候确实不该跟太守一家撕破脸，谢涵予便低下头，朝跪在地上的姜荣道：“琴棋书画确实该学，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应该先好好学学做人的规矩。”

被谢涵予如此教训，姜荣心里虽然不甘，但嘴上仍道：“多谢娘娘教导，民女知错了。”

“那本宫就不同你计较了，一切听凭陛下发落吧。”谢涵予说到此处看了章冶策一眼，朝厅外走去。

没想到她对着谢涵予低声下气地认了半天错，最后人家连求情的话都没帮她说上两句，就这样轻飘飘地走了，姜荣不知所措之余，只好满眼哀求地看向了章冶策。

“既然皇后觉得你该多学学做人的规矩，那你便去将《列女传》抄上十遍吧。”章冶策说完，同样朝厅外而去。

谢涵予只觉得跟屋里那些人绕来绕去的，还不如在外边吹风舒服。只不过她刚在外边走了没几步，就打了一个喷嚏。

“昨天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现在就敢连件披风都不穿就到外边来了。”章冶策说着将说中的披风系在谢涵予身上，最后又仔仔细细地帮着她将敞口处拢了拢。

“正午的时候不应该比较暖和吗？为何现在这么冷？”谢涵予一面打着哈欠往客房那边走，一面道，“臣妾现在又困了，不过也确实到了该睡午觉的时候了。”

章冶策笑着摘下掉到谢涵予头上的花瓣，问道：“朕之前怎么没发现皇后这般嗜睡？”

“回客房的话，该走哪条路来着？”走到岔口处，谢涵予脚步一顿，终于没心思跟章冶策斗嘴了。

章冶策深深看了谢涵予一眼，脸上的笑变得愈发张狂，但最后仍是赶在谢涵予发怒之前，将她的手及时牵到手中，领着她走上了左边的甬路。

带着谢涵予走回客房，章冶策将房门一关，道：“你睡吧，这回朕守着你。”

想到昨日生病的时候，自己闹腾着让章冶策陪她的囧事，谢涵予稍微红了一下，接着便道：“陛下这是怕我又点了门外随从的睡穴吧。”

守在门外的随从突然听到屋内传出这样一句话，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两下，外边风这么大，娘娘您不能让我在外面睡啊！！！

屋内的章冶策但笑不语，见谢涵予把被子铺开了，便躺到床上将人往怀里一带，问道：“皇后觉得那些随从比朕有趣？”

那些随从一诓一个准儿，哪里像章冶策怎么骗都骗不了？这也就算了，那家伙居然还闲着没事就来欺负她。

谢涵予把肚子里的苦水来回翻腾了两遍，最后觉得说出来太丢人，便只在嘴里咕哝了一句，“他们比陛下好骗。”

就这一句话，还是把章冶策逗笑了。章冶策笑罢，侧身看着谢涵予道：“朕都被你骗过来当夫君了，皇后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