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一 其实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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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箐被啸言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自己怎么叫嚷，啸言也没有说一句话，于是眼泪就挂在眼角，眼看就要流出。“怎能这样不坚强？”云箐对自己默念道,生生将眼泪刹住,想要抬起头，看看啸言的情况。

“别动，别看。”啸言吐出四字，沉稳的。

云箐微微放下心来,甚至……甚至有些……啸言在她的身上，他护着她，这样的感觉……她不能再想，因为远处几个女生的叫声越来越惊悚,莫非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啸言摔在云箐身上，身子歪扭,一点儿动不了,强烈的痛意一丝丝涌出,幸而头脑还很清醒，只是落下时,他望着的方向却是那女孩掉落处。那女孩的头颅宛若鸡蛋壳般崩开，血浆横流，情状惨烈,不忍卒看。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啸言心中唏嘘不已，即使早已练就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目睹此景，尚且无比惋惜。那几个女生就没那么好运，她们何曾受过如此强烈的感官刺激，直直跌坐在地，神情呆滞，其中一人裤裆已湿。

警方以及医疗救护人员十分钟后便赶到了。他们很快清理了现场，扶走了现场几个女生。两名精壮的男性救护抬着担架下来，一人将啸言翻过身，云箐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咬破。救护人员刚一碰到啸言，他就倒抽一口冷气……医生上来。啸言冷静轻述：“我T4瘫痪，现在颈部……不能，不能转动……请看看，这位，小姐的身体状况。”每说一句，就停顿片刻，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克服着每一刻不断涌出的疼痛。

云箐自个儿坐了起来，除了脸上有些挫伤外，看起来无大碍，只是这眼泪终于落出：“医生，医生……要治好他！”

两名医生低声交谈后，从救护车内取来颈托，为啸言戴上，并帮他拉直躯体，合力一下子移到担架上，啸言……似乎全身都不会动了！这样子，看得云箐心头一痛，几乎站不起来，一头撞在那医生腰上。“我，我……”

那医生道：“再拿一副担架来。”

“我不需要，不需要！我要陪着他，陪着他……”云箐只是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两条腿仿佛被蛇虫噬骨般的刺痛难耐，少一用力，便仿佛站在了千万根针眼之上。

啸言直挺挺躺在担架之上，不能转动身子，只能看着天空，只得用眼角余光拼命寻找云箐所在，她似乎跪坐在地，爬不起身，莫非……啸言心如刀绞，只是听闻云箐悲戚叫喊，却不得而知她具体情况，急急询问：“她……没事吧？！”

医生冷然道：“你俩配合治疗好吗？一切等回医院仔细检查……”

两人分别被抬入了两辆救护车，云箐已经可以坐起，腿也不似刚才麻痒，于是赶忙求医生：“我只是腿麻了，现在已经好了，让我过去好吗？”

正要站起，医生将她拉住。

“啊哟。”她感到左膝似乎烧起来了。

医生狠狠盯了她一眼，威严地说：“你也受伤了，知道吗？”

说罢，操起手术剪，裁开她的左裤腿果然，她的膝盖的皮破了一大块，血流出来，已和单裤黏在一起，刚剪开的一刹那，是那种钻心的疼痛。

医生小心摸摸，又道：“还说没受伤……回去还要拍X光，这是我对你负责！”

云箐无语，半饷才道：

“那他呢？他怎么样了？头颈不能转动……是不是落枕……扭着……什么而已……？”她没有医学知识，医学用语苍白得可怕。不知怎么的，医生GG（很年轻的大男孩啦）不忍看见她那么伤心，只得答道：“一切看检查吧，关键在于是否有知觉……”

云箐顿时天旋地转，天哪！知觉？！平时一直感觉到不在意的事情，对于啸言竟是一生永远的痛啊！！！啸言最大的痛苦，就是他身子的大部分此身再也感觉不到疼痛！！那么……这医生的话……啸言的没有知觉……还会……还会……云箐大哭起来，哭得那样伤心，几度到了透不过气来的地步。

年轻医生怪自己多言，真想上去安慰，又怕更失言，于是不再说话。

哭泣声戛然而止，第一辆车上的女孩，呆呆看着后面一辆车，突然十分冷静：

“他，最坏的情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