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绝地求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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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破院，安程刚进屋溜达了圈，便见小丫鬟捧着一盏茶在不远处张望，对上她的目光后立刻身子往后一转。

“你过来。”

听到声音，小丫鬟竟惶恐，手上端着的热茶也因颤抖漏了些，她迟疑两秒，还是立刻将茶递了上去。

不够机灵，做事太过诚惶诚恐，还不能说话，安程望着这张青涩的脸，叹口气。

她轻抿了口茶，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好在是热的，可以暖胃。

默了会儿，她将茶盏一斜，水顺着杯沿倒出，安程在茶几上随便写了个安，抬头瞧小丫鬟，神色淡淡：“可识字？”

片刻后，安程猛然伸出手，比划好几下，不仅没得到任何回应，面前人呆滞的目光中还多了惊恐。

成吧，大学盲文手语协会白参加了——

“饿吗？”她又问。

小丫鬟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却在对上安程平静无波的目光后迅速摇头。

“我被关在那是你给我扔的馒头弄的水？”

小丫鬟点头，安程视线不动：“那你天天吃什么？”

咿咿呀呀两声，见安程仍然不明白，手指蘸了水便开始在桌案上画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圈圈。

“和我一样？”

小丫鬟刷刷点头，安程也没说话，站起来便径直朝屋外去了。

待到安程背影完全在视线中消失，小丫鬟才浅浅松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朝四周打量。

她原先刚来时是跟在老爷身边伺候的，但有一次看到了不该看的，被万嬷嬷撞见，堪堪求了许久才割了舌头留了命。

这里和她原先呆过的地方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写字用的桌案都不曾有，而老爷书房中的桌案看起来就气派多了。

她还记得那天四下无人，收拾完房间她静悄悄摸了摸从未见过的檀木椅，书架，博物架还有桌案。

尤其是桌案，摸起来滑滑凉凉，案上还磊了不少山水画作，瞧一眼便觉着万分金贵，各色笔筒也在案前立着，旁边还设了一个小巧的细瓷瓶，插着不知从何处采的水仙，各种色彩相得益彰，甚是好看。

而二小姐这里，真真连万嬷嬷在金人苑的居室都不如，不过比起她大通铺又好些，正细细想着，门口忽然一响。

“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

小丫鬟迅速接过食盒，见安程脸上沁出汗后，她咿呀了声，递了张还算干净的帕子。

安程净了手，径直打开食盒。

是几碟精致香糯的点心，还有碗木耳鸡丝菌菇汤，她漫不经心看了眼小丫鬟：“吃吧，从厨房里拿的。”

肉看起来软糯无比，闻起来香气浓郁，小丫鬟咽了咽口水。

安程不经意收了目光，慢悠悠推了碟点心放她跟前：“一刻钟，吃不完的话，自己去找万嬷嬷领罚。”

听到万嬷嬷小丫鬟心头一跳，她将茶盏仔细放好，又局促地擦了手，这才羞涩地拈了块白色凉糕，慢慢塞进嘴里。

“还有这个，”安程直接将鸡丝菌菇汤推她面前，不紧不慢，“喝完把它送回去。”

刚出沙漠的人会觉得喝到的第一口水无比甘甜，安程终于亲身实践了。

院子里杂草丛生，安程定定看了会儿，有忽然传来砰地响动。

没过两秒，又是一声重，小丫鬟起身，被安程一拔拽住。

走到屋檐，安程眯眼看了会儿，忽然勾唇笑了。

石头仍在一块接一块往里砸，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安程从院子的杂物房搬了架梯子，三两下便爬了上去。

季祉禾啊。

安程忍不住笑了，抬起眼眸看他：“弟弟砸累了？要不进姐姐的院子里来歇歇？”

说实在的，第一眼瞧见季祉禾，安程就觉得，这孩子生得蛮讨喜。

白白胖胖像个球，套着绛色小彩褂，年画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