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空虚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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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夜的冷被窝，衍衡觉得手脚好像都冻僵硬了，非常疑惑没遇到宵蓝之前的几百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从最黑暗的黎明忽然被惊醒后就一直微微皱着眉头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一直到天大亮也没回忆起任何一丁点有用信息，这种惆怅不解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简单熟悉后打开房门走出去。

而单膝跪在门口请罪的永安则被天后殿下意料之外的一身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气惊到了，想到自己翻遍山里的每个角落最终得到的结果，小心肝不禁抖三抖，头低得更厉害，要不是脖子的长度有限，估计早就钻进衣服里了。

衍衡何等聪慧，不用永安开口汇报，单看他那件被清晨的露水沾湿的黑色劲装，已经猜到了结果。默默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略带遗憾地说：“先起来吧，为了那个笨蛋奔波了一夜，辛苦了。”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天后责罚。”衍衡越是这样说，永安越觉得愧疚。自己身为天帝陛下的贴身近卫，不能在主子遭遇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意外发生后还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现在居然让“柔弱”的天后殿下安慰自己，真真是太不应该、太失职了。

怀抱着回去就请辞并主动去泠青大人那里领罚的想法，永安低着脑袋垂头丧气、浑身散发快要凝成实质的浓浓忧郁跌跌撞撞地走进屏风拦出来的小客厅，只挨着凳子的边缘抱着他也没注意到从哪里冒出来的彩霞倒的热茶水暖手。

“有什么线索吗？”衍衡也不说什么宽慰他的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对于像永安这种责任大于天的人来说，与其说些轻描淡写的无用安慰话，还不如给他安排一些更实际的工作，让他忙碌起来没有惆怅的时间。

作为从幼年时期一直陪伴宵蓝的贴身侍卫长，永安对他的了解在天界必须是数一数二的，事关宵蓝他总能比其他几个鼻子灵敏的侍卫发现更多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从殿下昨天正午昏过去之后，我把陛下去过的那座山从上到下一个角落不落下地翻找了个遍，只根据残留的灵力找到了陛下留下的打斗痕迹，但是陛下的踪迹却是一点也没发现。”话毕便又沮丧地地下脑袋，直勾勾盯着手里握着的浅色茶水，好似里面有什么宝藏似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座山到处都是魔气，本来对天族的限制就很大，算得上是天然屏障。”衍衡端起彩霞放在他手边的白色瓷杯，小小抿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感觉一股热流趟过喉咙一直暖到了肚子里，虽然心里的寒气还是不能彻底驱除，不过俗话说的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聊胜于无。

“既然对方能不着痕迹地把宵蓝掳走，肯定会藏在一个不会轻易被发现的地方，你也不用自责。”与永安的忐忑相较而言，衍衡镇定自若得像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一点也看不出昨晚在冰凉的被窝里一个人孤孤单单辗转反侧的不安样子。“忙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毕竟是人界，对于天族来说睡眠也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只剩下两只兔子的屋子突然变得静谧无比，好像呼吸稍微重一些就会打破什么似的。

彩霞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但是侍女的骄傲让她不能忍受衣衫如此凌乱的主子。“少主，只穿一件单衣会着凉的，让我为您梳洗更衣吧。”

“啊？哦。”被彩霞一说，衍衡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身上这件单衣即便是天界最好的织娘用上好的云锦——不同于人界的布料，是从一种特殊的云上裁下来的——织成的，经过一整夜的胡乱翻腾也被揉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怕是就连亲手缝制它的织娘也认不出来这块好似破抹布一样的布就是花费一年时间才能得到一匹的天界云锦。

山里的清晨总是寒气很重，刚倒出来的热水不到一刻钟，热气便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