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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性与威胁性一并袭来,从皮肤处往内渗透。她抬眸看向笑意显然的太宰治,脸上的神情无动于衷,完美诠释了何为“我心如铁”。
虽然还在笑着,但凛已经看到太宰治眼底的温度尽失。
似乎从这句开始彻底失去了耐心,太宰治唇角轻微地抿起,被咖啡润泽后的唇惹仍旧很淡:“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点吧。”
太宰治冷淡的目光笔直地望向凛,语气疏离客套:“梅宫小姐背后所属的究竟是哪种势力?”
“……?”
凛蹙了蹙眉,表情很难理解,“太宰君,你在说什么?”
太宰治不为所动:“还要继续伪装下去么,梅宫小姐,难道你不会厌倦吗?”
当然不会了,骗你多有意思啊。
凛深吸了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扣上了座椅扶手,像是抽搐那般颤抖的两下:“厌倦……”
她重复着这个词,眼角已然被绯色湮没:“组织?非要找个组织才能让你——”
凛的视线扫过菜单,从未在太宰治眼前展现过的一面,她冷冷地笑了一声,无限讽刺地说:“蛤蜊。我是蛤蜊组织的,行了么?”
即便是在大厦五十五层、看似那样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凛还是没有真的对太宰治表露实情,甚至借用那等恶劣情况下说出的话反而更让人相信这点——毕竟人总是乐于相信自己发掘后再次得到的结果——加深了这个对于太宰治的骗局。
她仍然有个哥哥,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协助自己的哥哥。
并且,她深爱着太宰治。
这就是她给出的深层假象。
太宰治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片刻后,他淡淡地道:“梅宫小姐说笑了。”
语气已经没有了数秒前的锋利逼迫。
凛别过视线看着窗外,一副拒绝与他交谈的样子。
太宰默了一会儿,语调竟然不可思议地缓和了:“咖啡要凉了。”
凛“呵呵”笑了两声,表面上高贵冷艳,心底里却头一次觉得自己想笑的心情可能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咖啡灌了一口,五官都纠结了起来,艰难地吞咽完毕,少女咧了咧嘴:“真难喝。你为什么喜欢喝这种东西?”
“各人爱好。会问出这种话的梅宫小姐才需要反省。”太宰答得游刃有余。
凛扯了下嘴角,她不打算在太宰治这里继续耗费更多的时间,擦了擦嘴角站起来:“说的也对。但我从来不勉强自己,最好去找个和我一样不喜欢喝咖啡的人了。”
她朝太宰治略一点头示意:“多谢款待,太宰君,我先告辞了。”
太宰治用两根手指支撑着歪着的脑袋,指尖戳在脸颊边,看上去十分无害:“梅宫小姐。”
凛对着他露出虚假营业的敷衍表情:“什么事?”
“cherish——或者说,你真的买了一只猫么?”太宰治不知为何突然提起这样无关紧要的事,但在最后关头还要将这件事单独拎出来发问,正证明了他本人对问题答案的势在必得。
凛顿了顿,眉心蹙起了一瞬:她认为太宰治此刻采用的路数非常特殊,在面对预料之外或是不太理解的事物,梅宫凛都会在瞬间蹙一蹙眉。
“既然太宰君对横滨的一切那么了如指掌,这种事情应该也不需要问我吧。”凛从宣告她对太宰治的感情转变开始,面对这位昔日“最喜爱的对象”,她的冷淡来得如此合理且迅速,清楚明晰地划出了一道横亘于亲疏之间的鸿沟界限。甚至于在刚才的事件后,那里面还带有些许冰冷的嘲讽。
“真是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太宰治对于她的态度丝毫没有触动,至少目前从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但如果是那样,你上一次应该就没有能离开横滨的机会。”
上一次。
这意思是“这一次”不会让她有离开横滨的机会?
凛眼睫扇动,落在她眼下的小片阴影随之产生微弱的变动。
“太宰君。”
“嗯?”
“难不成……”凛用那样不可思议的眼神,化作利刃攻向他的心脏,“你喜欢我了么?”
在她不再“追求”从而心灰意冷后,这人难不成要做出什么类似“幡然醒悟”的举动。
莫说不可能,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个猜想太过好笑。
“那倒不是。”
没有被戳到痛脚的反应,太宰治称得上是好脾气地在和她讲述什么道理一般,姿态闲散安适,“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你。”
捏断她鲜活的生命,掐断她可能继续做出的一切事情。
凛紧紧地抿着唇:“但你不能。”
武力值高的好处就在这里。
面对敌方鲜明的恶意都能笃定有力地回击。
在凛说出具有同等冲击的反击话语时,她注意着太宰治的所有动静与反应,瞥见太宰脸上转瞬即逝的厌弃神色,那浓烈的不快与莫名压制着杀意的忍耐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他此刻的巨大厌恶,不仅是对于她,甚至还对于他自己。
凛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她的那句反驳,难道是戳中了太宰治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之处了么?
居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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