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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瞬间地静默,她按着木门挡住空荡,“这位先生,我这里不接待客人,您要是有需求可以去……”

尖刀轻轻搭在老太太的肩膀上,宋明景无奈地笑了下,“不好意思,麻烦你让下。”

……

周棠半躺在旧沙发里,亚麻布套稍微有些粗糙。

沙发太矮,和茶几的间距又太近,宋明景曲着两条长腿正一勺一勺往茶水里加糖。

周棠:“别加了。”

宋明景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点够?”

“再放就要结晶了。”

周棠单手接过瓷杯,一小口一小口含着甜得舌头发麻的糖水,好一会眼前才重新回归清明。这两天在聚集区没挨过饿,他之前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低血糖。

他捏了捏鼻梁,撑着扶手坐直身体,“你……”

周棠睁开眼睛,正对上老太太一双耷拉着的小眼睛。这屋子不大,客厅一共就两张单人沙发,无处可坐的老·真·主人·太太就这么站在周棠面前盯着他们。

“……”周棠侧头看宋明景。

青年抬了抬下巴,“我给她搬了个凳子。”

“不过她好像不怎么愿意坐。”

周棠弯腰把瓷杯放在矮桌上,“要不你把刀收一下。”

老太太作为副本npc估计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她看宋明景的眼神里都带着警惕。

而青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下,“现在外面雨不小,能顺便问些东西吗?”

这语气仿佛只要老太太不同意,这位就能立刻闭嘴走人一样。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迟钝地点了下头。她缓慢地支着腿坐下来,看着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我这了。”

周棠已经按在沙发上的手一顿。

周棠在刚刚到这个副本的时候,和码头上的npc打过交道。那群人就像是设定好了程序的人偶一样,干着自己该干的活,说着固定的台词。

但老太太是不一样的,带路途中她就和两人有过沟通。

“你知道约翰一家是怎么死的吗?”

老太太:“烧死的。”

周棠:“在哪里烧死的?”

“……不知道。”老太太垂着头嘟嘟囔囔,“突然就死了。”

宋明景挑了下眉,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突然就死了。”

“你们这个镇子的本地人不到三百,约翰一家死得只剩他一个,你们就没人稍微关心下?”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房间里的光线昏暗。

老太太动了动嘴唇,“他们经常死。”

……

这还能经常死?

周棠面无表情地开口,“什么叫经常死?”

老太太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不太对劲,“哦,他好像有不少家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一波。”

……

周棠怀疑这个npc脑子有点问题。

“她是老糊涂了吗?”宋明景侧头问道。

周棠没回话,抬眼扫了下老太太,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npc甚至可能是系统专门设置成这样的,就是为了让玩家在她这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因为不抱什么希望,他就随口问了一句,“那他的家人都葬在哪?”

老太太茫然地和他对视两秒,像是没懂他的意思,半晌以后才犹犹豫豫地答道,“不知道,好像是埋起来了……不对,是……烧了?”

她自己都不确定回答是不是准确的,浑浊的墨绿色眼珠笨拙地转动了一下,“……约翰的家人,都还在……都走了……走了……”

老太太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中,不停地重复着“走了……走了……”,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坐在矮脚板凳里,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花白的头发垂下来一晃一晃的。

“厨房里还有存粮吗?”周棠转头看向宋明景。

宋明景点了下头,“面包,罐头,果酱都有。”

周棠沉默了下,“这老太太需要吃饭吗?”

“……我该夸一句您真是个善良的人吗?”宋明景笑着打趣道,起身拍了拍裤子,“我估计不用,刚进去的时候,那些东西都是摆在上面的,连包装都没有拆。”

周棠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管沉默坐着的老太太,径自起身走去厨房。约翰的屋子里估计只有生肉这一个选项,还是得带些东西过去。

“你是谁?”

冷不防地,清脆地童声突然在周棠脚下响起,让他一愣。

周棠转身,厨房存放碗碟的柜子最下面那层门开着,有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扒着橱柜门盯着他,苍白的小脸上长着几粒雀斑。

周棠回忆了一下,外面的老太太确实提过自己要回去照顾外孙女,应该就是这个。

也不知道这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得,一个个都是一副死鱼眼青白脸色,罩上白纱就能去扮鬼的样子。

“来你们家讨饭的人。”宋明景随便靠在料理台上回答,手上拎着只不太干净的布袋子递给周棠,“喏,用这个打包。”

周棠接过,又递回去,“你装一下。”

宋明景抱着手不愿意接,“我可是一路把您抱过来的,到现在连句谢谢都没说,现在还指使我干活。不太好吧,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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