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凡人的世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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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半半总算回到了家。只不过一夜未归，好像如隔三秋。

这两天也的确过得凌乱了些。

薛半半终于把自己从头到尾冲了个干净，一头栽倒在床上，恨不得再也不要醒来。

蒙上被子的时候，脑中朦胧得浮现出玄瞳的气息。

她一惊，赶紧将被子扯低一些。

她的嗅觉向来灵敏，而且对气味的记忆力很好，这也未必是件好事。

手机响了一下，方华业发来短信：“全部作业已完成，明天早上来取。”

她心头一热。

方华业不仅善良，而且心细，一起做作业的时候，他见她精神不济，主动提出徐宇阳的作业由他代劳，让她早点回家休息。

“谢谢你。”她回。

很快又收到回复：“嘿嘿，应该的。”

眼前浮现方华业有些憨厚的笑容，薛半半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很快又被愁容代替。

真的要利用他的感情么？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玄瞳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没有开灯。

人类的世界，夜晚总是黑得不够纯粹，各种各样的人间烟火，将夜幕染成难看的昏黄。

绿荫丛中埋着不少路灯，那些恼人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渗进屋内。

夜视力低下的人类！玄瞳烦躁地摆摆手，路灯顿时灭了一片。

驱走那些不自量力的灯光，他的感觉好了一些。

屋子里到处是薛半半留下的气味。床铺、地板、还有窗台上的那本书。

他拿起书来凑近鼻尖深吸一口气。

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随手翻开，书页自然地展开在“接吻”那一面。

眼前顿时浮现她甜美的睡颜，她的唇，还有那个只差一点就形成的吻。

心悸。

他惊慌失措地抚着心口，一定是受到了诅咒！

乔若夭受到召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领主。”

玄瞳拧着眉头，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去：“探探，我有没有中什么奇异的妖术。”

乔若夭照办，片刻之后答：“领主的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是吗？”玄瞳却更担忧了。

他选乔若夭为同伴除了她言听计从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对妖术咒术的感知极其敏锐。

眼下就连她都无法探测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莫不是那只道行不深的刺猬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领主，有何疑问？”乔若夭断不出他的症状，却也能感受到他与从前略有不同。

看，他又发呆了。

“噢，没事了，你下去吧。”

乔若夭不再发问，恭敬地伏了伏身，正要离开又听见玄瞳的命令。

“从明天开始，你负责监察薛半半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无论如何，他还是与那只小妖保持距离的好，只要熬过一个月，她就再难有机会成功了。

薛半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夜，神清气爽。

一大早，她来到亲水平台。硕大的校园，从小学到高中几千名学生，在这湖边晨读的居然只有寥寥几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方华业。一如既往的白衬衫和校裤，简单清爽的穿着倒成了这个学校里的另一道风景。

他的晨读并不认真，因为与薛半半的约定，让他心神不宁。

薛半半走上前去，展开自然的笑容：“早！”

他面上一热，理了理头发：“早，早……”怔神片刻，他才转身翻出作业本：“噢，这个，给你……”

“谢谢。”薛半半接过来，“我先给徐宇阳送去。”

见她这就要走，方华业的表情别提有多失落，又强扯着笑容不敢露怯：“噢，好……你快去吧……”

“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方华业习惯性地点头，片刻之后一下子抬起头来，满眼不敢置信的惊喜：“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吃饭？！”

“是啊，就当谢谢你！”薛半半扬了扬手中的作业本，“那我先走了！”

这回，方华业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刘明在后勤组来回踱步，怒发冲冠，直到王茂新来了，他才将满心的火气一股脑地发泄出去。

“你让我观察那个死孩子，你猜我观察到了什么？”

王茂新被他唬得一愣：“你在说谁？”

“薛半半。”

“噢，她又怎么了？”

“那天，她拍了我……”刘明一挥手，仿佛要把那恼人的耻辱抛诸脑后，“我是听了你的意见，对她多加观察，结果，我却看到她进了刘宇阳的宿舍，一整夜，直到早上才慌慌忙忙地出来！昨天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结果，下午又从玄瞳的宿舍里出来了！你说，你还能替她说什么好话？！她根本就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你看看她的穿着，天天短裙高跟鞋，她是个清扫人员，像话吗？！什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我呸！我非开除她不可！”

王茂新也没有想到，薛半半居然会在男生宿舍留宿。她看上去斯文清秀，就算穿着不够得体，可也完全没有那种为了金钱投怀送抱的妖魅气息。

“我看，要不我们再找她聊聊吧？”

“聊什么？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男厕所，在撒尿！你让我怎么见她！”“那，我去吧。”王茂新的表情有些尴尬，想笑又不敢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