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顾老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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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孙俩一走，这厢房立马安静下来。董书淮席地坐下，看着狼藉一片的厢房，若有所思。

对于陵王殿下来说，拉拢顾烃延是为了拴住顾老太师，顾家虽然已经渐渐失势，但关键时候，却是对付穆国公府最大的筹码。

可惜啊，这个顾小侯爷委实太不争气了些。

董书淮摇晃着酒杯，想起来那人的话，“顾烃延也该长大了。”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太狠了些。

马车上，顾老太师和顾烃延两人皆保持缄默。

最后还是老太师按捺不住了，“不怪老夫打你，你好歹是个有封地的侯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让顾家把脸往哪搁？”

顾烃延哼了声，“娶不到公主，小爷找个女人消遣一下也不行吗？”

老太师更生气了，但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可不能随便让他再走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舞阳公主虽好，毕竟是皇室血统，那婚事没成也不见得是坏事。”

“我只是想不明白，顾家哪里比穆家差了，而且，为什么你不让我入仕？”

从前的时候，他在穆川面前，那可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小侯爷。自从南楚一战后，他和穆川之间，他再也占不了优势了。

他不过是一个闲散侯爷，顾家也是一个空壳，若有朝一日，江山移主，顾家凭借皇家情份又能活多久呢？

长乐来寿康宫中的次数不多，步辇在宫门外落轿，飞遥搀扶着长乐小心下来。因为是探病，穿着不易太过招摇，着了身素色的云纹裙，乌黑的发间不过几支简单素净的珠钗。

太皇太后本是当今陛下生母，当年先皇在位时，不得宠幸，生了皇子后位份也只个嫔。加之因为一心礼佛，不参与朝政夺嫡，带着年幼的陛下，母子虽然过得清贫，但至少是保住了命。

可先皇的皇后一无所出，于是将陛下收入宫中培养，意图杀母取子，好在年幼的陛下睿智过人，设法保下生母。

到了后来，先皇日渐垂矣，当时为太子的陛下羽翼丰满，更有德元皇后母族孟氏的助力，顺利登基。

那之后，这位一生为嫔的女人才被扶上太皇太后，弥补她多年的空憾。

长乐对这位皇祖母的印象一直是陌生的，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隔着老远的距离。老太太已经古稀之年，银白的头发，日日夜夜伴着青灯古佛。许是困在深宫，眉目之间总是充满了哀愁，纵然在这奢靡的皇宫，也依旧坚守着曾经朴素。

长乐一进殿内，吹闻到一阵刺鼻的药味，那味实在太浓，就算屏住呼吸也能闻到极苦的味儿。两道雕花木椅已经有年代感了，很多地方漆皮已经脱落，但太皇太后是个极为念旧的人，静静打量一看，这寿康宫倒不是皇家宫殿，反而像是庙堂净所。

外厅也坐了些人，不过是些太医和嬷嬷。

太皇太后年轻时，也不爱结交权臣，老了也不插手朝政。这会儿病了，外厅里也没有什么老臣们探望，只是长乐前脚刚到，后脚李长煊和李长琰便来了。

本就不大的外厅，因着三人倒显得有拥挤了。

李长琰见到长乐安然无恙，顺了一口气，趁着父皇在内室，把长乐拉到一旁小声道，“这两天可安分一点，你知道皇祖母最是不喜欢我们兄妹。”

老太太一旦作起妖来，可有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