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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并未料到我会如此回他,近前一步彻底堵死我的去路,“消失了十日,好玩?”
边上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公子哥,这些人哪个不是有钱有权的世家子弟,见我被堵住,十分不满。起初只是窃窃私语,见卿商没有让开的意思,纷纷指而骂道,哪里来的瞎眼了吗,敢挡无妄姑娘。
说着,有几个自持有些拳脚的,便撸撸袖子冲了上来。
可他们哪里是卿商的对手,连卿商的衣角都没沾到,已被以极其难看的姿势丢进了池水里,引得边上的人哄堂大笑。
夜风吹的我脸上的面纱一动,卿商见我无动于衷,伸手一扯便扯了下来。
院中。池边。高处。
不约而同响起了一阵嘘声。
因籁音阁无妄姑娘的规矩,不答,不应,不露面。
我作镜上舞一直面覆轻纱,是以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模样。然此刻,竟被这黑衣男子破了规矩。
“这位公子,你若失来看舞,籁音阁欢迎,你若是来挑事,请恕我不奉陪。”
他一手扣住我的腰,我未穿鞋,赤足被他这么一搂,有些疼。
“孟婉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看你发怒、看你吃醋、看你对我无可奈何。这些话我没说出来。
“公子,在下无妄,非你口中之人,”眼中不满而冰冷地看着他,“你认错人了。”
他臂中力道一重,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孟!婉!华!”
“若你所说的孟婉华也是籁音阁之人,我并不介意帮你找找。”我一点愧色也无地与他对视,“只是公子,即是花楼中人,向来逢场作戏者多。我奉劝公子一句,莫枉负了真心。”
“我见公子面生,今日你这粗鲁动作我便不与你计较,赔一百两银子了事吧。”
然卿商连眉头都未眨一下,将一个沉甸甸的银袋扔给了急匆匆赶上前的老鸨,道:“两百两”。老鸨那张原本龇牙裂目的脸变得比七月雨还快,笑嘻嘻,“公子请,请。”
我心疼得想大骂,平日里我给他添置件衣物,都能换来他一顿急言令色。这厢两百两说给就给!到底谁是败家子!
我怒意横生,面上确是温软如风,取过他手里的面纱重新覆在脸上,道:“既然公子厚爱,无妄便却之不恭了。今日已耽搁了不少时间,请公子放手。”
嘴唇。脸色。双目。
卿商很是淡定,半分愠怒神色也没有。
他一直静静看着我,好一会儿,右手放开我的腰,凉凉道:“地寒,赤足而行,当心受凉。”
月光投进池子,投进镜子里,也镀在了他身上,迷离着氲氤仙气。我只朝他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几日,卿商每晚准时都来。
上等座,三壶酒。舞起入座,舞尽离席。
因他那副相貌,反倒不知道是他来寻乐,还是花楼的女子痴迷他。
是以,花楼姑娘一早便开始梳妆,上酒时都争着抢着往卿商跟前凑。
见我一副不为所动都样子,颇有几分姿色的寒芙一把桃花扇遮住半边脸,语气里带了浓浓醋味:“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清冷仙子呢?那谪仙公子真看得上你?”
谪仙?哈哈哈哈,俊上啊俊上,便是到了凡尘,你这一身仙气也是到处招蜂引蝶了。
正想发笑,又觉得这与我清高形象太不符合,是以便很优雅地将寒芙请了出去。
然接着三日,卿商都没有来。
第一日,我想他可能军中很忙。
第二日,我想他一定家中很忙。
第三日,我想他大概是死了。
黑无常听得我这样说,一向沉稳不轻易大笑的他,双眼笑成弯弦月,撑开扇子靠椅笑了半响。
我对他这番反应很是不满,食指敲着桌沿,一本正经道:“你说他会不会是真死了?”
黑无常将扇子一合,眼中笑意敛了几分,“你知道你现下模样像什么么?”
“什么?”
“深、闺、怨、妇。”这四个字一个一个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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