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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被子叠的挺整齐，玄关处的鞋子也没了。纪舟打开手机，拨了周瑶的号码，那边明显也是刚醒：“喂……舟哥！”
“晏宝贝回去了吗？”
“啊？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爸。”
“爸，宝贝回来了没？”
“哦，去学校了？这么积极……？舟哥你别担心了，他回学校去了。这死小鬼，招呼也不打就跑了，我下次帮你收拾他。”
“既然没事了，我就先挂了。”
周瑶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说不失望是假的。
***
晏宝贝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睡不着了，索性一直躺着，看着天渐渐亮了。
听到楼下终于有喊卖油条豆腐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换了衣服，就走了。他得回家去确认一下他妈回来了没。在路上遇到下了夜班开车回来的周江叔叔，他不好意思说要回家看看，就撒了个谎说要去学校。
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家里还像出事那天一团乱。地上各种瓶子的碎玻璃渣子、东倒西歪的桌子椅子、还有那一滩属于自己的血迹。
他摸了摸还缠着纱布的头，已经忘了那天酒瓶子砸到头上的感觉了。
不过玄关处的高跟鞋，跟屋里浓烈的烟味，都充分说明他妈回来了。
大约是开门时的响声惊动了霍艳，她手里夹着烟，浑身上下就裹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蕾丝睡裙，毫不遮掩的露着大腿出来了。
“哟，这又上谁那避风头了？”
晏宝贝杵在原地不说话。
“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是不是聋了？”
晏宝贝这才开口：“在医院呆了两天。”
“就你这贱骨头还在医院呆着？你知道老娘我因为你受了两天罪吗啊？没良心的狗崽子，吃我的花我的，还报警，你可能耐了！”
“我没有报警。”
晏宝贝把头撇到一边，不愿意看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但霍艳越说越气，她把晏宝贝扯了过来，捏住了他下巴，把手里夹着的烟在晏宝贝脖子上狠狠一按。
好疼。
霍艳毕竟是个成年女人，手劲自然不会小，看着晏宝贝已经被疼出泪花，才终于放开了手。
她捏过的下巴，红的厉害。
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高兴起来，“再有下次，我就直接烫瞎你的眼睛。听见了没？”
“知道了。”
“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到学校去。看见你就碍眼。”霍艳冷哼道，接着回了卧室，重重的摔上了门。
晏宝贝捂着被烫过的地方，低低的嗯了一声。
学校离小区不算太远，坐公交车十几分钟就到了。虽然学校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但是他觉得学校比家里舒服多了。晏宝贝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不过八点。
学校门口正在查迟到，晏宝贝这才想起来他出门急，竟然忘了带学生证。于是他打算趁着门卫大爷不注意，跟着人群混水摸鱼溜进去。
“站住！学生证呢？”背后的门卫大爷追了过来。
“忘了带。”
“哪个班的？”
“高二4班。”
“在这站着，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让他来领你。”
他的班主任姓张，是个挺高挺壮的中年男人，教的是数学。说不上来为什么，晏宝贝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这个老师。
此刻他的班主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相当的担心的问道：“头怎么回事？”
“骑车摔的。”
“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小心点，身上有没有摔住？”
晏宝贝相当生硬地把胳膊从张老师的手里抽了出来，“没事，好得很。”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卫大爷道，“张老师，你们班这孩子挺心高气傲的啊。”
张向辉笑了笑道，“叛逆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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