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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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妈这个恋爱脑，看谁都暗恋她好像也不奇怪。想通之后她脸上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很肯定的回答余悦。“不可能的。”

余悦也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缠，只是空出右手来揉乱她的头发，语带宠溺。“你呀。”

“刺啦——”

红色的跑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别墅外，月色皎洁，在栅栏门前映出一轮清影。

苏容从俞悦的车里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拿出自己的书包，才绕了个头到驾驶座车门前，敲开车窗，弯腰凑近问她。“要进来坐一会吗？”

俞悦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圆滑的弧度，眉头动了动，垂下眼眸，又很快的扬眉看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又柔又媚。“小宝贝，今天可是妈妈的新婚夜哦。”

苏容的远山眉皱起，如山峰起伏，在眉头旋起一个山头。她没有犹豫很久，只是很平静的说：“那祝你新婚愉快。”

俞悦坐在车里，两指抵唇却一触即扬，车里车外的距离，她的温柔随着这个飞吻越过了潺潺的月色，倾洒在苏容模糊了的容颜。

摇上车窗前，俞悦娇媚的嗓音如同过山车辗转般笑起，时高时低，在寂静的夜色里分外明显。“我的宝贝，今夜有个好梦吧。”

她笑着摇上车窗，驱车而去。留下满脸无语的苏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暗暗的身影，远眺汽车消失在黑幕中。

车子行过喧哗的街道，安静的车厢里的人各怀心事。

车窗外的灯光照射进来，映出宋有晦暗不明的脸色，让宋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儿子。”宋呈喊他。

宋有今晚又是淋雨又是吹空调，此时觉得头重脚轻，听到宋呈喊他，浑浑噩噩的抬了头，眼里写满了茫然。“恩？”

“......”宋呈抿紧嘴唇，别过眼去，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们父子两相依为命十八年，曾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乍然多一个人，以爱之名挤进他们的生活。宋有一时无法接受，是他这做父亲的没有做好沟通工作，是他的失职，确实不该指责他。

如此想来，他倒是有些理解余悦在饭桌上的那番理论了，于是放缓语气，好脾气的安抚他。“爸爸不逼你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啊？”宋有不明白他突然父爱泛滥是什么情况，看着他眼里几乎滴出水来的温情，他默了一息，“你想多了。”

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宋呈又脑补了怎样的故事，反正他每天都在脑补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早就习惯了。

车子一路平缓，将车子停下地下车库，宋呈步履缓慢的走出来，他逆着光，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宋有的眼中。

宋有从上往下看，见他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渐渐与他并肩而行，他笑着拍他的肩膀，“回家喽！”

影子一度重合。

宋有的眼前浮现出昏黄的一幕，小小的他站在车库外，宋呈从底下走出来，牵住还没到他的腰高的小宋有，笑着拍他的小脑袋，“回家喽。”

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从小小的一团，到如今比宋呈还高，在车库外等他停车的时候却越来越少...

他的陪伴，在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越来越少了。

宋有眼睛有些酸涩，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宋呈的衰老，他的声音很低的应了一声，声音沙沙的，带着点鼻音。“恩，我们回家。”

夏天的风都带着一股闷热，似乎能将人心中的那点火花吹得更燥。

但宋有很清晰的认识到，他和宋呈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宋呈需要一个人陪伴，那个人是谁不取决于他是否喜欢，而取决于宋呈是否心仪。

他今天的态度，让宋呈为难了吗？

宋呈突然想起那个性冷淡脸的妹妹，一本正经的让他别为难她妈妈。彼时觉得她在无中生有，此时想来，他的态度似乎不够热情，而且一开始就带着偏见，或许宋呈也感受到了，所以才会这般宽解他。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余悦是不是真心对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都这么大了，难道还缺母爱吗？以后还是好好相处吧。

总不好，叫宋呈为难。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突然喊住宋呈。“爸。”

宋呈不解的看过来，他扯了一个笑，有些局促的说。“我今天...做得不对，你看要不要我去给阿姨和妹妹赔个礼。”

他还是不习惯这样子的亲昵，只是看余悦和苏容的相处，他才发现他们父子两似乎一直是宋呈在表达，而他习惯了接受。

宋呈神色不明的目光看得他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问：“怎么了？”

宋呈只是摇头，粗粝的手掌拍在宋有的肩上，语气感慨。“不用勉强，你余阿姨说的对，你们说到底，只是因为我们做父母的任性才会被迫有了羁绊...”

他看向宋有，语气温和包容，“儿子，你开心就好。”

这是他和余悦在一起的日子里，学到的最好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