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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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觑了眼苏容，略有些无奈的和阙言道歉：“实在对不住啊，她爸工作忙，常年没在家里，对她比较上心了些，光听些风言风语就慌了神。”阙言哈哈大笑：“能理解，能理解，我要有闺女，我也这么小心。”他扫了眼苏容，眼神没有逾矩，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和宋呈说：“你收了个好徒弟，我见过她的画，有灵气、有天赋，技巧娴熟，好好教的话，不出十年，我们就该给孩子们让路了！”

他夸人的表情很真诚，眼眸中满满的笑意，让宋呈听了身心舒畅，眼角眉梢也蔓延笑意，唇角勾起，抿着笑意的推辞：“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看了一眼苏容，像极了家长贬低自家孩子时又自豪又无奈的语气：“还小呢，没个定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耐下心去钻磨。”

苏容确实很有天赋，但他一直都不觉得她会在这上面有大成就，因为她的心不在上头。

“老师！”苏容被他这一眼看的心虚，脚下如同千万只蚂蚁爬过，令她站立不安，想要逃离。阙言笑意更浓，打趣地看着他们师徒俩：“你啊，就是性子太稳了些，不过这性格就适合做老师，美院不是给你发了邀请？听说你已经没有拒绝，怎么着，以后就是桃李满天下了，也不差这一个学生，不如把这个性格跳脱的大徒弟割爱给我？”

苏容瞳孔倏地睁大，虽然明知他在开玩笑，却有些别扭，这话的意思就像是她是个物件，说让就能让...

宋呈不由分说地拒绝：“别胡说！想要徒弟自己收去！”

阙言喟然叹息：“合眼缘的小朋友可不好找。”

宋呈哼了声：“你又不是小朋友了，还看上什么就想抢？”

阙言不服气的与他斗嘴，两个中年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在旁围观的苏容不由无语。

趁着他二人吵的火热，她小声的和宋呈解释一句，就翩然离开战局，在宴会厅内搜寻一番，不见宋有踪影，灵机一动，往宴会厅后的长廊处走。

笔直的长廊走到尽头，拦腰的围栏拢住一园春色，宋有坐在秋千上，耳朵上塞着耳机，幽深的天幕上挂着一轮冬月，玻璃窗里映出跌落凡尘的雪花，融进泥泞的那一刹那，一切都归于虚无。

苏容站在长廊处静静的看了一会，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看起来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后来她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内心特别柔软的人，心有一汪清月，澄澈皎洁，无微无尘。

可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

时间过了一会。

天空中绽放起五彩斑斓的烟花，宋有从手机中抬眼，苏容含笑走过去，拍他肩膀让出一个位置，两人肩并肩地坐在秋千上，在这温室花房中仰望着绚丽的烟火。

“生日快乐。”宋有说。

苏容笑道：“你还没给我礼物。”

宋有将耳机塞一半给他，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他哼着温柔轻缓的前奏缓缓响起，苏容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这是我第一次完整的创作。”

她今日收到许多礼物，或新奇、或昂贵，却抵不上此时耳边轻柔的歌声，沉甸甸的情谊压在她的心头，促使她露出盛满了笑意的笑容，缓下定论：“唔...勉强过关。”

“喂！”宋有不满这个批语，他花了很长时间去完成这首曲子，写满了他的心事和情意，再不济也该得到一个好字：“怎么说也得排得上前五吧。”

苏容笑而不语。

两人肩膀紧紧的挨着，秋千轻晃，在这深夜里，一首只属于苏容的歌正在两人耳边轻轻哼起...

一曲终了。

天空中再度绽放起一片绚烂的焰火，在深邃的墨色中铺陈出彩色的2020，与此同时，一声悠远的钟声从钟楼上传来，人群一阵欢呼。

她的脸颊在焰火的光芒中若隐若现，脸上的笑意灿如春花，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眸光微暗，低低的声音。“新年快乐。”

苏容正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中默默的许下愿望：希望新的一年，宋有能够如愿以偿。

许完愿以后，她睁开眼笑着看向她，眼眸清亮，嘴巴张张合合，她的声音却在焰火炮仗中含糊不清。

宋有问他：“什么？”

苏容大笑，凑到他的耳边大声道：

“我说，你的礼物，是我去年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今年九月一起去京市吧，宋有！”

砰！

烟花绽放。

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