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等老婆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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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手机在震。

X低头?，是他的微信大号[监管者X]，楚枫发来一条新消息：

[上次说的柏拉图代码破解了吗？]

X下线[相亲小号]不,上线大号，回?复：

[明早。]

手机微蓝的光映着楚枫的侧脸,他查看了一下梦想?城的通知：

除了全城柏拉图，暂时没有别的情况。那只被?隔离的17岁小谢也好好地呆在玻璃球里。

最近,梦想?城五周年活动受到商业对?手有预谋的黑客攻击,那只角色小谢身上携带了危害玩家的代码，被?X用玻璃球隔离。

但这个玻璃球道?具还未开发完成，使用后引发了[全城柏拉图]，全城成年小谢被?禁止种树。

楚枫打开[小谢图鉴],仔细关怀小谢的心?情值，对?于心?情下降特别多的角色小谢,通过私信聊天?安抚一下。

聊天?结束后,楚枫重新查看小谢图鉴，将角色心?情值从高?到低次序排列出来：

心?情最低：17岁-高?二?校霸-夜间出洞,心?情值：42

楚枫皱了下眉,其?他聊过天?的小谢心?情值都＋50,这只怎么连及格线都涨不到。

楚枫点击17岁-[夜间出洞]-谢时煜,[查看详情]

心?情初始值：40

跟楚枫聊天?：＋2

目前值：42

楚枫：……

这涨的也太少了。

而且,心?情初始值也太低了,怎么才只有40。

按理说，17岁小谢不是成年人,不管有没有全城柏拉图，他都不能种树，心?情是不会因为这件事降低的。

楚枫戳了戳图鉴上的17岁小谢,图鉴上导出小谢现在的状态，在玻璃球里蜷成一团，看起来很乖巧。

如果说，17岁小谢是因为被?关进[玻璃球]里隔离才心?情不好……

按原来的事态发展，这只小谢会被?留在老教学?楼里，最终山体滑坡死亡。现在有了[玻璃球]，他不需要死了，应该更高?兴一点。

楚枫思来想?去，想?到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只小谢每天?晚上都会按照固定的轨迹行动，即使被?关进了玻璃球里也不例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楚枫召出系统小精灵，手机桌面右下角小精灵扑扇着翅膀，头?顶冒出对?话框：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把这个17岁小谢的夜晚行动轨迹导成无损图片，发给我?。”

系统：“没问题。”

楚枫：“再帮我?查一下，这家伙心?情值很低是什么原因？”

“是17岁高?二?校霸-夜间出洞吗？”系统小精灵调出过去6个月该角色的心?情值变化?：

“这家伙的心?情一直都这样，大多在40-50波动，基本没有超过60及格线。”

楚枫皱了下眉。

系统小精灵：“所以……应该是这个角色本身心?情就不好。”

——17岁，这个角色所对?应的现实中的谢时煜，心?情并不好。

系统小精灵：“主人你有想?起什么吗？”

楚枫没有说话，17岁，是十二?年前了，如今要他回?忆12年前有没有某一个夜晚，谢时煜心?情不好，这个限制条件实在太模糊了。

“没什么事了。”楚枫点了两下系统小精灵，让它回?去，“如果还有事再叫你。”

、

深夜

楚枫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系统发来的[17岁小谢]夜晚行驶轨迹。

这份轨迹是基于他梦想?城的道?路，从高?中校园出发，沿校园后的小径来到城中主干道?，然后向西走……

楚枫盯着这条轨迹，灵光一闪，他打开地图app，搜索他和谢时煜的高?中，调出学?校周围交通地图，然后缓缓叠在这条轨迹上……

很快，楚枫看出轨迹和地图好几处重合的地方，他用涂鸦笔在图片上标记出来。

找个时间，还是要回?到当?年的高?中，看看17岁的谢时煜当?年到底在做什么？

、

“买一束花。”

第二?天?傍晚，天?空涂抹着橙黄紫的云彩，花店老板回?过头?，看见一辆轮椅推入店中，上面坐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

“您好，买一束花。”X重复道?。

“啊，好的。”花店老板第一次接待轮椅客户，“请问…请问您要买什么花？”

X的目光看向锦簇的花团，花店老板看他没有决意，又问：

“那是…要送人的吗？送给谁呢？”

X歪头?想?了一秒，答：

“未婚妻。”

花店老板：“未婚妻的话，送玫瑰怎么样？这个红玫瑰是今早新到的，很漂亮……”

X淡淡地看了眼那满盆的玫瑰花，红艳艳。他转开目光，看到向日葵、百合、康乃馨……

忽然，一抹紫色，让X目光停驻。

“那是什么花？”

花店老板回?头?：“啊，那是洋桔梗，紫色洋桔梗。”她拿起一束，“您喜欢这种花吗？”

X微微点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花…让他有隐隐的熟悉感。他看见老板拿起的花束上贴着一张花语卡片：

紫色洋桔梗：守护。

花店老板：“那我?帮你包起来。需要写卡片吗？”

X：“不用。”

——守护不是写在卡片上的。

花店老板把包好的花束递过去：“给，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X捧过一大束紫色洋桔梗，滑着轮椅出了花店。他低头?看了眼表：17:30

距离跟楚枫约会的18:30，还有一个小时。

轮椅滑回?酒店，回?到房间，X从轮椅上站起来，开始换衣服。

今日的轮椅时间已经足够充足了，晚上可以切换成双腿行走时间。

X换了新的绷带，穿上早上去商场买的新衣服：一件白?色休闲西装外套。

X并不经常穿白?色，也没有那么喜欢白?色，但不知道?为什么，走在商场里，一眼就挑中了这件衣服。

18:00

X披上白?西装外套，拿起紫桔梗捧花，步履潇洒地离开房间，前往旋转餐厅，等?待与楚枫的约会。

、

18:20

楚枫开车到了金兰星大酒店楼下，离赴约时间还有十分钟，他看了眼微信，他的相亲对?象-海龟精英男已经在旋转餐厅等?了。

楚枫停完车，走向电梯口，在-1层等?电梯……

“哎！楚总？”

楚枫脚步一顿，回?过头?——

“哎哟！真的是楚总！太巧了太巧了！”

楚枫看见海华集团的金总朝他走来，一脸热情：

“我?正好在这请客，本来也想?请你赏脸的，问了你的秘书说你今晚有约，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酒店碰到了。”

楚枫客套地笑了一下，他想?起来，海华集团的金总上次也想?请他一起吃个饭，秘书跟他说过，他回?绝了。

这次又请客，秘书知道?他今晚有约，于是直接回?绝了金总。

“楚总，怎么样？最近还是很忙吗？”

楚枫笑笑没说话。

叮咚——

电梯来了，金属门打开，金总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先请楚枫进去，自己才跟进来，笑容满面：

“哎，楚总，您去几楼？”

楚枫：“99”

金总赶紧帮他按好电梯，心?里一下子明镜似的知道?楚总在忙什么了，大晚上去99楼旋转餐厅，估计就是去约会。

他之前屡次想?约这位楚总出来见一下、吃个饭，混熟了之后他自己在生意场上也更好做。可楚总是出了名的一面难求。

金总一开始以为楚枫是真的很忙，日理万机，后来想?想?，人再忙都要吃饭，哪儿会抽不出这点时间，于是开始打探楚枫的喜好。

打探了半天?，发现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既不爱打麻将、也不爱喝酒，不喜欢唱卡拉OK，对?打球也没兴趣。

没奈何，金总想?，既然通过秘书正式约见行不通，投其?所好也行不通，那只能看看能不能通过一点暗地里的关系，比如找楚总的小情人什么的，搭上线，吹吹枕边风。

这种大总裁在外面肯定都养着两三个小妖精。

结果一番打探，人影都找不到。

金总一开始以为是这个楚总把人藏得很紧，还花了很大气力去找[空气]，最后发现是真的没有。

据说，楚总现在的公司以前是他老公的，2年前飞机失事死后，楚总身边就没有过人，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当?年的婚戒。

到了他们这个阶层，戴出去的珠宝都要上点档次，金总自己的婚戒是专门请法国珠宝设计师设计的对?戒。有一次谈生意时，金总特意观察了一下楚枫的婚戒。

那上面的钻石实在小，戒指的设计也很大众，朴素的像随便走进一家街边的珠宝店都会放在柜台里的戒指，学?生党凑凑生活费也都买得起。这样便宜的戒指，早已配不上今天?楚总的身价和地位。

但金总发现，无论什么场合，楚枫都没有脱下过那枚戒指。

楚总身边除了工作时间的秘书，也没有其?他任何人，除了通过秘书正式约见，没办法通过任何别的机会搭上楚总，可以说是无欲则刚、无坚不摧。

彻底无奈的金总，只好一次次去找楚枫的秘书，想?要彻底跟楚枫混熟是没办法了，只能看楚总哪天?有空有心?情的时候，能让楚总赏光一起吃个饭。

电梯从-1层一级级往上升，2、3、4……

金总按下66楼的按键，他今晚在66层的金兰星饭店设宴。

“楚总，有没有空赏脸去我?那边坐一小会？”

机会难得，恰好碰到跟楚总一个电梯，金总虽然知道?楚枫有约会，还是张口蛮问问。

楚枫停顿了一下：“不了，今晚有约。”

金总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停顿，他立刻去看楚枫的左手无名指：

果然，上面依然戴着那枚戒指。

如果说，楚总的约会对?象是他新找的小情人/有待发展的第二?春，那他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还戴着跟亡夫的结婚戒指去跟人约会。

而且，楚总刚才非常明显地停顿了，金总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楚总并不想?去赴约，迫于一些原因，不得不去。

“楚总，你看我?这饭局就在66楼，很近的，您那边是几点？就来我?这坐一小会，就五分钟，绝不耽误您？您看行不？”

楚枫沉默了一下。

金总感觉到有戏！趁胜追击：“楚总，我?最近想?弄一个新项目，所以叫了一些人过来聚一下，一边吃饭一边聊聊，楚总，真的给一点面子，就五分钟，来一下，好不好？”

“新项目？”

楚枫对?吃饭没兴趣，对?相亲也没兴趣，但是有新项目他还是很乐意听一听，上次公司和这位金总的合作还不错，收益很可观。

“对?对?对?，最近我?是想?……”金总感觉机会难得，赶紧利用电梯升停的40秒，大略讲了下自己的构想?。

叮——

66楼到了，金兰星大饭店。

“哎，楚总，到了到了。”

楚枫步履一顿。

那边金总确实盛情难却，毕恭毕敬地请他走，礼数到位到极点。

楚枫不好拂他面子，最重要的是他对?金总说的新项目确实有几分兴趣。谢时煜似乎已经是不在了，楚枫想?让他留下的公司变得更好。

至于相亲……他本来就是为了完成父母任务的。

楚枫无法想?象跟另外一个男人走入结婚殿堂的未来，而这个人可以通过跟他结婚，无条件享受到谢时煜生前努力挣来的公司和全部?财产。

这也太气人了，可以把谢时煜气得从太平洋里爬出来的程度。

楚枫在脑内想?象了一下，厉鬼小谢从太平洋一路游过来、湿漉漉地从家里爬出来找他的场景，嘴角翘了一下，觉得有几分好笑。

“楚总，这边请、这边请——”

金总热情地引路，楚枫顿了一下，脚步迈出电梯——

、

嗡嗡。

18:29，快到约定的时候了。

X低头?，微信里传来一条消息：

楚枫：[抱歉，今晚要加班，可能要很迟，实在去不了，非常抱歉，改天?再约好吗]

X独自一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他侧过头?，看见窗外下了小雨，雨珠扑在落地玻璃窗上，缓缓滚落。

黄昏的晚霞被?乌云遮挡，九十九楼的高?度俯瞰着整座城，耸立的高?楼笼罩在雨幕里，朦胧的、湿漉漉。

X心?情很平静，他早已想?过楚枫会“临阵逃脱”的情形。

正常的相亲对?象在收到这样的消息后，基本会放弃今晚见面。

X不是正常人。他深知楚枫一点也不想?要来相亲，只想?要沉沦在过去的爱情里，就像沉浸在梦想?城游戏一样。

抛开相不相亲的问题，楚枫完全没有迎接新生活的心?态。

新生活不是指一定要去找一个新的男人结婚，只是楚枫仍然没有从两年前的阴影走出来，他无法习惯失去前夫、一个人好好生活，所以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差。

想?要打开这种心?态，现在是一个不错的契机，X想?到，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楚枫好不容易答应了出来相亲，这个机会很难得，像一只蜗牛、从背负过去的重重的壳里、探出了小脑袋。

但这只小蜗牛现在又想?缩回?去了。

X迅速回?复，试图拽住蜗牛的小触角：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我?已经在餐厅了，你什么时候下班跟我?说一声可以吗]

、

19:20

酒桌上应酬，楚枫意思性地喝了半杯，金总马上陪了三杯下去。金总都喝了，别人自然跟着喝。

楚枫很久没有来这样的酒桌，他想?到24岁时研究生刚毕业，被?公司领导灌酒，短短五年，已经大相径庭。他不喝的时候别人不敢叫他喝，他喝的时候，别人自觉会喝他的倍数。

金总一边喝酒，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始跟酒桌上的人透露他的新项目，试探试探大家的想?法。

19:40

楚枫寻了个空挡，看手机，发现收到两条消息。

是那位[海归精英]相亲对?象，这人竟然还在等?？

楚枫有点讶异，正常他们这个年龄的人，除非是求人办事，否则不会这么“不依不挠”地等?另一个人。他们彼此?连面都见过，更不存在追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