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零一九：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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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陈乡，桃花村。

老虎山上老虎寨，老虎寨里老虎帅。

老虎帐下十二人，十二大将威风凛。

…………

这是老虎寨里的小孩子们编的顺口溜，老虎寨便安座在这老虎山上。

老虎山是刘陈乡的一座荒山，整座山从高处俯视，像是一个卧着的老虎而得名。老虎头朝东，尾巴朝西，老虎寨坐落在老虎山的屁股上。

楚骄阳率领的三千士兵，就陈兵列阵在这老虎山的尾巴上。

老皇帝的消息来的很快。

楚骄阳早有预料，关于老虎山众人，老皇帝果然让她自己全权做主。

随同老皇帝的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楚骄阳在信中要求的十几个积年老吏。

在老皇帝的诏书送达之前，楚骄阳就多次召集属下，商议了关于老虎山众人的处置问题。

楚骄阳准备拿老虎寨当试点，实行跟现在的大楚不一样的政策。

因为老虎寨的存在，再加上近些年年景收成俞差，天灾人祸四起，老虎山周围到处都是被逃荒的民众废弃的土地。

楚骄阳让老皇帝调来的那些积年老吏，将这一带的土地重新丈量划分。

然后将老虎寨的众人和老虎山方圆还留下那些的百姓以户为单位，每户分了十亩地，赋税三成，除了赋税之外，没有任何额外的苛捐杂税。

然后原本的土匪全部打散，重新编入李兴带领的士兵队伍中。还给李兴留了两个老吏作为文职上的副手。

老虎山的大当家陈芝娘和铁头，被楚骄阳留在身边听用，但是暂时没有俸禄，只能做个小兵。

留下的李兴，则带领五百士兵监督老虎寨的重建工作。

至此，老虎山方圆百里尽归楚骄阳掌控。

对于百姓来说，最最重要的就是土地。有了土地，才有了活下去地资本。

楚骄阳又是分地，又是减税，对于百姓来说，如同救世菩萨，活人无数。

她离开老虎寨的时候，所有分了土地的百姓夹道相送。

陈芝娘和铁头站在队伍后面，看着四周挤挤挨挨的百姓，他们手上捧着野果，拿着野菜，还有人提着山上打猎得来的野物，要送给将士们，百姓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铁头握着大刀的手有些颤抖，他不解：“大当家的，我们老虎寨也救人无数。为何百姓见到我等都是战战兢兢，远远地就或逃或躲，面上讨好，背后吐口水。我不懂，为何？”

“因为我们是匪，公主是官。我们杀人无数。”

铁头冷笑：“呵，公主不也杀人。前儿分地的时候，有刺头带人撒泼耍横想要多分几亩地，不也被那小公主一刀剁了！”

陈芝娘看了铁头一眼，笑着摇了摇头：“那不一样，公主殿下所杀，都是该杀之人。但我们？我们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你我都清清楚楚。”

铁头还待再说，却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了一下。

铁头低头看去。

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身上的衣服补丁盖着补丁，拉着铁头衣角的手很瘦，指甲里面满是黑泥。

此时正举着一篮子不知名的野果子，对着铁头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笑得天真灿烂：“军爷，这是俺上山里采的野果，军爷带着路上解解渴。”

孩子的眼里像是藏着太阳，炽热的铁头不敢与之对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