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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帘被宋眠里外厚厚的拉上,连着电灯都被她全部关灭。
她直直的坐在书桌前,所有的灯光都被隔绝在外,乌黑的环境突显出她目光的阴亮——就像阴凉森林中伏地窥视的狐狸,又是警惕又是逮杀猎物的狡猾。
《阴阳书》静静的躺在桌上,被翻开了好几页。最后停留的纸页上,是一副奇怪诡异的临摹图还有仅仅两行半的繁文。
“植物人?”宋眠悠悠的说着:“那就和行尸走肉一样了。没有灵魂的身体,注定了被人操控,成为死尸。”
她说完的那一瞬间,本来坐的笔直的宋眠,身体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像柔软的水样瘫倒地上。
倒在地上片刻,宋眠才慢慢的撑起手臂,整个身体酸痛发软,不一会儿,她的头倚靠在伏地的手臂上,大喘着气。
她近乎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眼睛的注意力落到了某一点上,像是被针扎的猫一样惊吓得,整个身体都跳动了下。
她看到的地方,正慵懒的伏着一只白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闪着幽冷的光,打探的目光落在宋眠的身上。
“你就是……附在我身上的……”宋眠惊吓得声音哽咽,连着吞了好几口,让自己能够把话说清楚:“脏东西?”
“脏东西?”白狐眯了眼睛,说起话来:“没有我这个脏东西,你能恢复这点知觉?宋眠,什么事情都讲究一报还一板,我既然把你之前那副残废瘫痪的身体康复了,你就不该回报我点什么吗?”
“你要什么……”宋眠声音很小,软软弱弱的半缩着身体,俨然就是受害人的样:“这几天你寄生着我的身体,应该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宋眠说的很委屈,她微微蹙起来眉,眼底含着泪水,不敢直视白狐,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着。
“什么都没有?这又怪得了谁,不还是你自己的原因。”
“不,不是。”宋眠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很柔弱,但明显态度强硬了几分:“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我和宋君吟都是宋眀山的女儿,就因为我是个私生女,所以连个最下贱的洗碗工都看不起我。他们明着对我假惺惺,暗地里不知道怎么说的我,态度完全就和对待宋君吟截然不同。”
白狐冷冷的往两边扯了嘴角,露出白白的尖牙,眼底是看透了宋眠本性后的嘲讽笑意。
宋眠被她看透后,羞赧的欲言又止,思索了片刻,想着已经被人看透,索性不再掩藏:“你笑什么?如果你从出生起,就背着私生女这个恶心的身份,到哪里都像是一只被人看不起的蚂蚁一样。亲生父亲嫌弃得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自己的母亲又懦弱无能的帮不到自己,这么糟糕的处境,你可以做到什么?”
“我能做到什么?”白狐从地上站起来,缓慢的走到宋眠的身边:“至少我不会做无用的抱怨和牢骚。”
宋眠大笑起来,显然是对白狐的说法感到嘲笑。
“你怎么笑都没关系。”白狐突然以扑食的姿态跳上了宋眠的身体,宋眠承受不住力气,被她狠狠的压倒在了地上。
“我放你出来,就单纯的告诉你一句。”
白狐把锋利的爪牙掐在她的脖子上,宋眠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然而身体却使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挣扎。
白狐姿态优雅,语气凉凉:“书,我拿到手了,我有办法永远在你的身体里,而你呢,可能就——”
白狐故意不顺眼,挑了挑眉。这更让宋眠气愤恼怒,终于大声质问她:“可能什么!你这个妖怪,别妄想占有我的身体,他们一定会看出来的!”
“大可以,试试。”
白狐又扯了个阴森森的笑,它的姿态全然映在宋眠的黑眸里。
漆黑的眼眸中,那团雪白的身影慢慢消失,紧接着,本是惊恐愤怒的眼睛慢慢归于平静,最后是冷漠如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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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江感觉到身体累的同时,更多是心累,他躲在车里头跟踪宋眠行踪,已经有两天了。
自家少爷说的很明白,要不动声色的拿回书,不能惊动到族里头其他的人。
燕江不放心身边的人,索性直接自己动手。
他已经连等了两天,今天总算是看到了宋眠这个女人出了门。
宋眠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可以供她使用,所以步行了几百米的路,去公交站的地方打的——至于为什么到了公交站也不坐公交车,原因是她不喜欢人多。
她依旧背着灰白色的包,站在站牌下,已经能熟练的挥手打的。
一辆黑色宾利在她的面前缓缓停下,宋眠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想向旁边移几步。
但黑色宾利车前车窗慢慢的拉下来,露出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正侧头看宋眠。
“要打车吗?”
宋眠没有很快回答,眼睛下移了几寸,默默的打量了车身——她不认识车牌,但她一贯打车打到的都是绿色的车子。这次突然出现黑色的车子,她难免奇怪。而且,这个正友好询问自己的男人,已经让宋眠差点儿竖起了狐狸尾巴,那不止是警觉才该有的反应,还有的是对于敌人的仇恨报复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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