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尘埃落又闻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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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谢逾白想到之前南风岸去的也是这个地方。“我知道了,”谢逾白收下通往琉璃城的地图,“你的NPC任务结束了,快回你的山庄去吧,我怕你再呆下去我娘真要拉你入赘了。话说你害我绕远路也是因为有这个想法吧!”
夕霁光狡黠地笑了笑:“没办法,刷满NPC好感度我能赚积分。那我便不与谢夫人告辞了,免得出不了这个门。”
夕霁光温雅行礼,有模有样:“夕某先行一步,祝傲天兄,前程似锦,战无不胜。”
说罢,一摇扇,一掀袍,紫光一闪,潇洒御剑而去。
“后面那位,出来吧,”谢逾白转身,挑眉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讲先来后到?”
赫连君复从暗处走出来。他无意听到北玄皇容不下谢家,谢逾白将有国不能回,本来想感同身受地安慰一下谢逾白,但一听到谢逾白总是带笑的语气,和没心没肺的脸,那点同情立马就散了,偏想和他呛着说话。
“哼,哪像你,行事恣意妄为,毫无教养。”
“行了行了,我今天见到爹娘心情好,懒得和你吵架,你来干嘛了?是悄悄跟在夕霁光后面找到的吧?你的莲狱呢,灭干净了吗?”
提起莲狱,谢逾白就笑得不能自己。
提起莲狱,赫连君复就恨不得拔剑砍了面前的人。
“你不是说那是个小小乡村团体吗!我差点就……”赫连及时止住了话头,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闯莲狱时受了重伤,决不能在他面前丢了格!
“……差点就将整个莲狱剿灭了,要不是他们逃得太快。我只杀了区区一半人。”
谢逾白惊愕地看他,心中对这个铁憨憨生出几分歉意和惊艳。
杀了一半?没想到他修为还不错?
“喏,”赫连将一封信扔给谢逾白,冷哼道,“要不是祖师爷派我来,你以为我稀罕来找你?”
是祖师爷的信,道本以为能根据鬼石之间的联系找出其他鬼,没想到一月鬼和十一月鬼都死了,鬼石化为了灰烬,事态更糟,他必须马上回南境查探其他鬼石的下落。
同时在信中委婉地让谢逾白别太咸鱼。
最后,他说已经将芝英山的入口和进入方法告诉了赫连君复,他可以直接带谢逾白的爹娘进去避难。
读罢,谢逾白笑着掏出一个纸包:“那就有劳赫连兄……把这个强力迷药下到我爹酒里,他最喜欢你了。”
赫连君复:“?”
谢逾白一脸理所当然:“得把我爹药倒,你才能带他走啊。到时候他在芝英山上醒来,即便再想去见北玄皇,他也下不来。”
赫连君复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剂量:“……你们真的是亲父子吗?”
“亲,六亲不认的亲,”谢逾白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怕,我娘也会帮你的。”
赫连君复:“???”
谢逾白:“毕竟我娘最想去南境旅游了,我爹一直不让,说不安全。”
赫连君复:“……”
这一家子的亲情,迟早要完……
夜幕降临,谢逾白睡着梨树间的吊床上,听着屋里赫连和爹推杯问盏,娘在旁边恰到好处地怂恿激将,轻叹一声,忍不住地勾唇笑:“我家人可真是活宝。”
怎么舍得让他们成为作者笔下的炮灰呢?
“要死,也该是你们死,”谢逾白把玩着手中的银剑,语气漫不经心,但银亮剑身映出的那双黑眸,却寒沉得冻结了所有的笑意,“是不是啊,浮露更?”
倏而感觉有气息出现在背后,谢逾白反手一剑,被来者轻轻松松用两指夹住。
“输了输了,南大人饶命,傲天家族输了。”谢逾白向南风岸吐了下舌头。
南风岸看着销骨剑,道:“为何留它那么久?”
浮露更是魂灵铸成的剑灵,行动范围比一般剑灵广,但只要是剑灵,摧毁剑时他无论跑多远,都会感受到疼痛。南风岸的意思,便是觉得谢逾白太仁慈,仍然把销骨剑保护得完好无缺。
谢逾白散漫地用剑尖刺穿飘落的梨花,笑道:“我没那么高尚,没有饶他一命的意思。他想借阵中妖魔杀我,便是杀不了,时辰一到,我也难逃被阵法清剿的下场,届时,吸取了我的灵力的所有参宴者,都是间接凶手。啧啧啧,这等心机深沉的坏家伙,可得让他受点折磨。”
谢逾白看似随意的每一剑,都将薄薄的梨花般从中间削成更薄的两片,无一不匀。
他笑意渐深,道:“等他不得不进入剑身时,我会一点点碎了这把剑。我只是想看着他在我面前打滚求饶,痛不欲生。隔空欺负这家伙,我不痛快。”
说罢,谢逾白抬眸看南风岸,瞳眸却是澄澈的很:“我那么小肚鸡肠,心理还那么阴暗,你会不会讨厌我?”
南风岸不假思索:“你知道我不会。”
谢逾白轻轻笑起来,逗他:“我不知道。”
南风岸又道:“如今你无佩剑,诸事不便。”
谢逾白摇摇手中的销骨:“我可以暂时用它。”
南风岸言简意赅:“脏。”
谢逾白笑得拍起手来:“犀利还是哥哥你犀利。”
南风岸袖袍一挥,凭空出现一把纯白的长剑,竖直悬浮着。他道:“此剑,送你。”
谢逾白翻身坐起,满目惊艳。即便是不用灵力感知,他也知道这柄剑品阶不低。
此剑,剑鞘尽是纯白,宛如玉琢冰刻,中有镂空,雕出繁复而不显艳俗的花纹,当真如霜华雪凝。
拔剑出鞘,剑身亦是纯白,中心有一指宽的纹路,如吸血般殷红,雕刻着谢逾白看不懂的古文。
简直对极了颜控谢傲天的口味,即便这剑是凡阶下品,他也要定了。
“好漂亮的剑,叫什么?!”谢逾白双眸莹亮,如耀星华。
南风岸声线仍是淡稳如常:“逢君。”
“逢君逢君,好耳熟的名字,”谢逾白喃喃着,突然惊然睁眼,“是那把在幽冥之乱中遗失的剑,仙阶上品的逢君?”
南风岸点头。
“我……这……”
太过震惊,谢逾白一时失语。
冷静过后,又将剑推了回去:“不行,这剑太贵重,我不能收。”
南风岸坚持道:“他是你的。”
谢逾白凝眉摇头:“你如实告诉我,你连夜赶去琉璃城,在人魔角斗场连战一百场,是不是就是因为它?”南风岸连中衣都尽染血的场景还存留在谢逾白脑中。
南风岸道:“无甚紧要。”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谢逾白坚持。
南风岸却不接剑,抿了抿唇,半晌没说话。
他的沉默突然让谢逾白慌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让他难过了,这么一再拒绝他人的好意大概的确很伤人。
想了想,谢逾白便坦荡笑道:“好,我收下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南风岸低低嗯了一声。
“不过,”谢逾白眨眨眼,“我不想占你便宜,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任何愿望,我都满足你。”
南风岸迟疑地重复:“任何?”
谢逾白拍拍胸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南风岸薄唇微启,似乎那个愿望早就想好,存放在心中太久,久到这个沉默的分量让谢逾白心虚地想自己给不给得起。
却见南风岸又阖了唇,再发声时却道:“那便先欠下罢。”
“好~”谢逾白眉眼弯弯,用南风岸对他说过的话答复他,“依你~”
“但别让我等太久喔,过期不候。”谢逾白开玩笑道。
南风岸敛了敛眸:“嗯。”
此句,却是言不由衷。
谢逾白得了仙剑,当然很想拿出来显摆一番,但他也知道,琉璃城是北境最大的销金窟,法外之地,吃喝嫖赌抽杀人等一切染了颜色的“娱乐”,此城都做到了顶尖,三教九流都汇聚在这,所以,最好财不外露。
他怀着必须严(纸)厉(醉)谴(金)责(迷)一番的心情落地入城,却被眼前所见之景,震惊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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