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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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将轻纱吹开，拉扯着云层挡住了最后一抹月光，甲板上一片漆黑，长期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靳芷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悄悄从凌卿越的身上移动到了地上。

“他已经走了，你不用装了。”

耳边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靳芷正在挪动的身体一顿，僵在了原地。

“你叫靳芷？”

漆黑的甲板上亮起了一抹明黄色的烛火，靳芷吸了吸气，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恩。”

“你道行不浅啊，居然没事。”洛芙将油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盯着靳芷上上下下看了看，赞赏的笑了。

“洛堂主过奖了。”靳芷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手臂。

“你一直醒着吧。”洛芙说的肯定，她早就觉察到了靳芷的呼吸急促，一点儿也不像是昏睡的样子，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她装睡……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我……只是想帮他。”靳芷注视着洛芙的双眼，语带诚恳。

狐族的人一向聪慧，要是说假话，定会被洛芙看出来，所以还不如实话实说，以洛芙的聪慧，说不定真能听进去她的话呢。

“帮他？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洛芙只是从顾昔夷那里听说了这个叫靳芷的人族修士救了他的命，却没有仔细推敲，现在细细想来，若是靳芷真的只当顾昔夷是普通的狼，又怎么可能把他带出森林？

“恩。”靳芷点了点头，对洛芙表现真诚。

“人族……为什么要帮我们？”洛芙楞了楞，人族贪婪残暴，怎么可能会相助异族？定是有所图！

“不是帮你们，我这么做……也算是在自救。”靳芷理了理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那些出尘脱俗的高人一样有信服力。

“自救？”洛芙皱眉。

“人族和妖族一旦开战，损失的可就不是单单一个华天剑宗了。试想一下，若是你按照顾昔夷的计划潜入华天剑宗，就算让你们侥幸杀了苓天剑，你们也会背上一个作乱的骂名，华天剑宗的诸位长老，不明真相的人族修士都会将这视为妖族对人族的宣战。两族开战，生灵涂炭，我们无数的族人会死在你们手里，而你们狐族就会变的和当年的狼族一样，只能终日躲藏，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活在阳光下。”

“你说的……不错。”洛芙低头沉思，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按照顾昔夷的计策去做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是不愿意去想，狼狐两族百年的盟约，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顾昔夷觉得是被狐族抛弃了，不想让他变成孤身一人。

“所以，苓天剑不能死在顾昔夷手上，华天剑宗也不能败在狐族的手里。”靳芷一步步上前，像是一层一层揭开了挡在洛芙眼前的屏障，将那些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可是……顾昔夷他的仇……”洛芙有些动摇，她是狐族的族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狐族的人走上不归路，但是友人的誓言同样不能违背，进一步是死，退一步又不可，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他的仇是得报，但不是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而是有……更高明的手段。”靳芷衣袖一挥，在洛芙面前绘出了一张人族渡劫飞升受天雷之刑的图画，“修仙者领会天地运转法则，一旦心中生魔，便极难渡过这个坎，更有甚者会败于心魔，灵根尽毁，经脉逆行而亡。”

“心魔作乱！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洛芙眼睛一亮，狼族离开寒天境就如同动物迁徙，不过是想为族人后人寻一处安乐之地栖息而已，是苓天剑错会狼族用意，滥杀无辜，若是他知道了真相，定会困于心魔，日日受心魔摧残！这样既能帮的上顾昔夷，又能护的了族人，何乐而不为？

“我的族人说的不错，人族的人果然是狡猾。”洛芙掩唇一笑，心里满是感激。

“是吗？多谢夸奖。”靳芷微微一笑，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简单直接！

有了靳芷的指点，洛芙改变了潜入华天剑宗的初衷，在她的引导下，一根筋的顾昔夷总算没有被仇恨冲昏头，做出自毁天赋经脉的傻事，而是运用了狐族的惑术，将自己的真身掩藏了起来。“不错，现在就算是人族的长老也不会轻易探查到你的真身了。”洛芙敛去真身，将毛茸茸的尾巴收了起来，“华天剑宗每逢七月会举办拜师大典，你若是想混进去，拜师大典倒是个不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