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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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梦中似乎听到了歌，非常动听，所以你做了个美梦，不过当你醒来时，你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你觉得梦里有人在碰触你，是那种好奇的力度。它戳到你的大腿，所以你缩了缩腿。或许也有碰到你的肚子，因为肚子突然很痛，但你翻了个身，差不多就好了。

然后被泡沫簇拥的手指唤醒了你。你突然睁开眼，面前是朝你涌来的海水，白泡沫破碎着，发出纷繁的声音。你的手侧在沙子上冷冰冰的，指尖被一波又一波地推动。

原来涨潮了。水和你的脸只差十厘米，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你惊醒了，忙跳起来，沙子从身上簌簌落下。你拍打着，同时下意识地看眼水中。但那里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你不确定它是不是走了。随即你发现身边石板翻到一边，上面的鱼不见了。

……鱼肉呢？你楞了一下，蹲下来查看。鱼确实不见了，石板上尚有湿漉漉的痕迹。向下看，从石板处一路蜿蜒到水边的，是干沙与湿沙混在一起的粗大的轨痕。陌生的来客仍然没有向你打招呼，它爬上来，带走了鱼肉，又爬回海中，消失不见了。

你很能想象那种场景，同时也想起昨天那条吃剩下的鱼，还有木板边缘一掠而过的长手指。结合两次的情况，你觉得可能它不知道你是想留着下顿吃，它只是看到你把饭剩下了。食物是不能浪费的，所以努力爬上来把剩饭带走。

你很能想象出那种场景，当潮水涨到你手边，你在熟睡，那对蓝眼睛便借着潮水，悄悄飘到你身边来。或许是你翻了个身，它被惊吓，又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你被这情景逗笑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它都是个可爱的好东西。你觉得兴许可以和它沟通，但你又不知道怎么找它。你甚至不知道它会不会说话。它会说话吗？它应该不会伤害你，它还给你送食物呢。

当你直起身来时肚子又痛起来了，不是梦。你感觉自己吸气时有个东西被吸进气管里，从喉咙里一路火烧上来。你一下呛到了，疯狂咳嗽起来。掉在沙子上的是半粒破碎的珠子。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你愣住了，珠子滚在沙子里，一动不动。你捡起来确认了下，的确是那颗被捞走的珠子，只有一半，破得有点凄惨。

水花溅了起来，你抬头看着水面，礁石后一闪而过的好像又是那双眼睛，惊弓之鸟地潜进水里去了。不过这次你没有看到鱼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想……不会吧？你做梦的时候没感觉有人动你嘴巴啊，它是怎么把珠子凑你嘴边的？你怎么吃下去的？

不过你又有点高兴，它还在呢，你确定了。虽然可能是因为丢了珠子。

你把珠子捡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它不出来的话可没法还它。珠子摸起来很舒服，似乎能缓解你的伤势。比如你睡一觉起来其实还满疲惫的，全身酸痛，现在却暖洋洋的，仿佛充满力量。你无意识地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它才爬到你身边吧，它想拿珠子帮你，但却因为逃走而把它落下了。

你决定把珠子放木板上，看它会不会来。木板下半边还搭在水中，被潮水荡漾，一飘一摇，你将珠子放稳了，便退远地等。没来得及晾干又被穿上的鞋子湿漉漉的，踩一脚都往外咕叽地冒水。

不过过了很久，都静悄悄的，没有手伸出来取珠子。

因为木板不在水里吗？要把它伸进水里？你想。但弄不好珠子掉水里，你可不知道怎么告诉它。还是不要这么做吧。你重新将石板在避风处摆正了，用小石头围住架稳，再将珠子郑重地放在石板上。你这么做的时候应该是听见了动静，猛地一转头，又看见木板上端正地摆了一片鱼肉，长长的手指正像掠过的水波，从木板边缘飞快消失。

“等等！”你向木板跑去：“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