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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事准备了一个多月,是岳珑着急回南境,便催得快了些,她也从不告诉林容钧为何突然的转变,也与他闭口不提感情。
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而言,岳珑坚信自己不喜欢林容钧,她只是年纪上来了,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就想景将军说的,她一个女子拖不了多久了。
大沧女子多数皆是及笄出嫁,再不济也是十八,而她年龄大太多了,若不是看在她的权重,比武招亲不一定能来这几百号人。
因习俗婚前不相见,岳珑这一个多月里来也见不着林容钧,更不知他可是真的欢喜。
那火红的嫁衣送来,岳珑看着它出神许久,金线丝缕,凤凰盘绕,这是她这一生穿的最美的衣袍。
大婚当日,将军府难得热闹起来,而今岳珑自己将自己嫁出去,没有爹娘,就她自己。
福嬷嬷给她梳头,喜气洋洋地说着吉祥话,早生贵子,白头到老,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岳珑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容颜美艳,唇红齿白,却不见笑意。
她轻抚着左手臂上的疤痕,八年前她割下的伤口,痊愈了仍是会有疤,提醒着她,心是自己的。她不过是难再对林容钧付出感情了。
府外的鞭炮唢呐声响起,如此的热闹喜庆,婢女满面笑容地跑进来,“姑爷来了!”
听见唢呐声的福嬷嬷正要给岳珑盖上红绸,岳珑止住了她,看向婢女,“你去同林大少说,我有些话现在要与他说。”
福嬷嬷摇了下手帕,嘻嘻笑着,“待夜里洞房时,新娘子你呀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时见可莫坏了规矩。”
岳珑侧首看向她,格外坚定地道:“定要这时说,他若不来我便不出这个房门。”
一时之间,在场人左右为难,见她不听劝,只能将府外的那新郎唤来。
今日的林容钧神采奕奕,入门来时一身绛袍微拂,俊雅非凡,他倒也挺适合穿红色的。
见她容色美艳地坐在榻上,林容钧微愣,轻轻扬唇,虽疑惑但仍是欣喜道:“怎么了,非要叫我不可。”
房内仅剩下二人,岳珑凝视着他,攥在一起的手松开,起身拿起桌面上的红盖头,“这一个多月来有些事尚未同你说明,你便先答应我,我们再成亲拜堂。”
林容钧只觉心绪微起,只怕她说些不好的,连忙向她到:“以后我皆好好陪着你。”
这话在岳珑耳边如风而过,或许心会因此而晃动一下,但她并不在意。
“不必如此,成婚之后我会回南境,便难以尽妻子之责,不过放心,你若在京城纳几房小妾,也是极正常之事,我嫁过去带的陪嫁丫鬟是好女孩,相貌也是极好的,走前我会留下她,便让她代我未能尽的责任。”
林容钧凝视着岳珑的眼眸,透着淡淡的漠然,他道:“我不要他人,我只想要你。”
他轻叹道:“你还要怪我多久,为什么当年那句无心之言,你记得并且放心上如此之久,而我认真说的每一句誓言,你皆不在信。”
岳珑攥着红盖头的手越发捏紧,被他说破心事,她话语冷然下来:“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忘了,不管真心还是无心,久而久之,没有任何留恋,旧情不会复燃,破镜不能重圆,不爱便是不爱了,我怪你什么。”
林容钧逼近过来,方才眉目间的欣喜一消而散,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既然不爱了,你为何总是抵触我,若是坦然,又怎会想尽一切办法逃避我而又与我共赴云雨。我便问你,当年我说的诺言,可哪有句失言了?”
岳珑仰着首与他对视,“从你当年说出虚情假意四个字时,你的诺言便已失言了,现在的这一切皆不算。”
林容钧眼眸里已是黯然失色,怨念道:“若是虚情假意…就不会对你八年来都念念不忘,也不会至今都未娶,更不会每天都给你写信,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这颗心是真的呢,人总会说错话,做错事,为何我就如此不可原谅。”
岳珑愣愣地望着他,冷道:“不是不可原谅,是不爱了,你痛痛快快的答应让我回南境不就好了吗,说这么多做什么,不是我逼你念念不忘的,你跟我抱怨什么。”
林容钧抿紧了唇,撇开双目,她说的话让人心如针扎,难以喘息,无力问道:“想回南境与心上人相见?”
岳珑停顿了下,思索片刻道:“是,你知道的,婚姻不会是我的枷锁,你拦不住我。”
林容钧苦笑一声,“你便是想利用我脱离圣上的猜忌。”
岳珑再次应道:“对。”
林容钧神色低落,接过她手里的红盖头,掩盖她的容颜,轻轻说道:“念念不忘是我自愿的,我没和你抱怨,我皆依你好了。”
或许爱一个人便是要给她自由,缠了这么久,如果他挡了她的路,不能携手共白首,他让开便是,她不开心,他也难有快乐。
林容钧隔着红盖头轻吻她的唇,岳珑微怔,她看不见他的容颜,只知唇上柔软。
林容钧牵起她的手,“我们拜堂吧,今日之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岳珑低眸看向被他牵起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本应心中欢喜,眉欢眼笑的,林容钧难有笑意,抱着她跨过火盆,花轿热热闹闹地将岳珑接回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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