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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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萱进宫便晓得，太後是馋嘴想吃螃蟹，被寒了脾胃，太医院没救过来，死的。

“我很惭愧，没有来送太後很後壹程。”

徐静轻叹壹口气：“皇上到处派人找您了，您的奴仆说您出城去了，殊不知您是去了哪里，看来，您是去找李复言了。”

贺穆萱点点头。

徐静看向李复言，脸上几分欣慰之色：“太後虽然走的匆急，晓得你们两人和好如初，怕是地府之下，也是欣慰的。她生前，放不下的事儿许多，你和李复言也是其中壹桩，另有便是依钋。”

“阿依古丽还好吗？”

徐静点点头：“便希望在太後寿诞後，晋了妃的，这也是太後的委屈，希望在有生之年，多给依钋点庇佑，没想到……还好皇上是打听她白叟家的心思的，因此拟了旨了，太後过了五七，便将依钋封了妃，这封妃的服制，在赶制了。”

皇上现在这後宫里，四妃职位和九妃之位都有空白，阿依古丽的资格，晋为四妃着实欠妥，大约是在九妃之中，找了个位置。

两人正聊着阿依古丽，门口进入壹抹素色身影，却正是阿依古丽。

她见到贺穆萱和李复言，微微壹怔，随後微含笑了笑，几日不见，竟是有了生分的觉得。

“是秦王，贺穆萱啊。”

大约是成熟稳重了，她过去在长寿宫这里，老是不由得要脱口叫贺穆萱六嫂。

也大约，曲直天歌在的原因。

贺穆萱上前：“你来了？”

“贺穆萱，皇上寻了你很久了。”

贺穆萱晓得，徐静以前也说了。

“我出了趟远门。”

阿依古丽淡淡笑了笑，绕过贺穆萱，走到徐静跟前：“给我枝香，我祭拜太後。”

徐静点了壹枝香，送到阿依古丽手里。

阿依古丽点了香，上完以後，转身走到贺穆萱跟前：“贺穆萱，我有事前走了。”

贺穆萱点点头，送了阿依古丽出去，侧头看向李复言：“这孩子是如何了，我如何以为怪怪的。”

李复言不曾讲话，徐静先道：“太後走後，依钋便像是变了壹个人，默然寡言，鲜少和人走动，对谁也是如此，便连奴仆，她过去老是爱撒娇，现在也不大和奴仆说话，只逐日过来祭拜，和奴仆讨上壹枝香。”

贺穆萱看向太後的灵位：“大约，是太後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徐静叹了壹口气：“大约吧，六穆萱，你有空或是多进宫，陪陪这孩子吧，她大约所以为太後没了，自己便孤独无依了。”

贺穆萱点点头。

和李复言从长寿宫出来，姜德福在门口候着。

天然，能驱使的来姜德福的，是皇帝了。

养心殿，东偏殿。

皇上坐在螭龙纹龙椅之中，看着底下的贺穆萱和李复言。

“老六，差事办完了？”

李复言拱手，回的恭敬：“是，父皇。”

“白伯年的折子，朕今日早晨刚收到，办的不错。”

李复言忙道：“多谢父皇奖赏，其次此事，都要归功於白大人和江大人，儿臣路途中延迟几日，都是两位大人在操持劳累。”

皇上双眸淡淡扫过李复言，又从李复言身上落到贺穆萱身上：“延迟几日，白大人江大人倒是没说，是因为贺穆萱吗？”

贺穆萱忙道：“皇上，是因为李复言宅心仁厚，在路上遇到壹名病重的姑娘，照望了几日，担搁了行程。”

贺穆萱才不信白大人江大人会没奏报这件事呢，还不如自己老实叮聍了。

皇上皱了眉：“混闹，老六，你竟是为了壹个不相关的女人，延迟朕叮聍给你的事儿。”

李复言双膝壹弯，脊梁骨却是笔直：“儿臣知罪，但凭父皇处分。”

“你差事办的好，朕心身子慰，本是要恩赏於你，你不知轻重，为个女人延迟大事，这犒赏，叫朕如何於你？”

李复言弯下腰去，磕头点地：“为父皇做事，儿臣不敢要犒赏。惹父皇不悦，儿臣情愿受罚。”

“如此吧，你皇祖母离开的时候，你不在身边随同，朕便给你个尽孝的时机，去守三个月皇陵，皇陵清静，你也好自我修养和反省壹番。”

李复言站起，拱手领命的：“是，儿臣领命。”

贺穆萱嘴上什麽都不说，内心便两字尼玛。

这人才回归，没有接风接风，给丢去了大明皇陵，此处虽说是皇陵，先帝选的这块风水宝地，却离京城有壹百离地的行程。

这是几个好处。

李复言起意谋反，却将他放逐三月，这宫中事儿，变化多端，瞬息诡珏，三个月，该不是皇上要搞什麽事儿吧。

贺穆萱的第六感想来很灵光。

压味着皇上的意图，皇上挥手，让李复言起了身，目光落到了贺穆萱身上：“贺穆萱，大理寺卿淩云上书，说提刑司提点刑狱公务福尹病重瘫痪在床，这提点刑狱公务壹职临时空白下来，他和朕举荐了伊林淮，朝中另有人举荐了独孤皓月，你以为谁更合适？”

淩云会举荐伊林淮，事理之中。

真相独孤皓月才被调任回京，并且论官职，现在独孤皓月的官职不足伊林淮。

皇上赤果果的问这个疑问，贺穆萱壹时还真没想好。

没想好，於公，是因为她并不是朝经纪，宫中妃钋尚且不得论政，她壹个外命妇，便更不太好便这种事拿捏主意，失了体统。

於私，她和独孤皓月有过那扪壹段，怕是皇上未必不知这件事，她果然表示自己更支撑独孤皓月壹点，怕是皇上未免会多想。

皇上都问了，这疑问她着实是逃不脱的。

也没时间给她斟酌，她只能圆滑的回道：“既然两人都有人举荐，怕是两人各有所长，我在提刑司虽待了多日，可无数时候都是跟着刘先生办案，此两人的能力，晓得的并很少，用人用贤，父皇如果是想打听此两人谁能力更强，还望给我时间，去打听壹下两人的做事能力。”

皇上微微壹笑：“也好，既然这提刑司临时群龙无首，那扪，朕便命你，暂替福尹之职，大理寺和京兆府那，朕会让姜德福传下口蓣去，让他们尽力合营你。”

贺穆萱没听错吧，皇上让她暂代刘先生的职位。

这又是几个好处？

无论皇上这是什麽好处，这是皇号令，岂可违背。

她学着李复言的样子，拱手：“贺穆萱领命。”

皇上露出几分倦容，逐步撑动手靠在了椅子背上，脸上才逐渐少了几分高高在天主王之态，像个父亲壹样和善了几分。

“老六，前壹阵，朕得了壹点新茶叶，壹下子，让姜德福给你打包带回去，你碰命运，滋味如何。朕的儿子里，仅有送到你嘴里的茶，才不算亏负和葬跶了。”

“儿臣多谢父皇。”李复言微微壹笑，露出满足和受宠如果惊的微笑。

贺穆萱却看得清楚，那微笑完全不达眼底。

“你皇祖母走後，朕时时想起少少陈年往事，想到儿时你皇祖母对朕的种种爱护，想到成年以後你皇祖母对朕的种种敦促和教导，想着想着，未免想到你，你自成年後，母妃便离世了，朕的儿子之中，也仅有你年纪小小便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