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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和达叔过来拉着我道:“小相公,我们适才有个事儿想要问你,你来跟我们说说,你说这个孟州城有多大啊……”

另一拔人把武二也拉走了。

老陶说:“小相公,别怨我这个当老大哥的说你。哪怕之前武都头有些事儿做得急了些,把你给得罪了,可他这颗心是真向着你的,您啊,得惜着他这份情谊。”

达叔也说:“年轻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消消气就得了,往后一个营里头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太僵了总是不好。”

我说:“这事儿怪我吗?是他亲口说嫌我烦的。我不理他,他倒还急了?”

达叔便笑了:“看看你们两个,好歹也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两个小孩子似的,兄弟之间,随便说句话哪儿能往心里记?”

我小声道:“他几时当我是兄弟过?他向来是最看不起我的。”

老陶说:“傻话!这般待你好,还不是拿你当兄弟,那又是拿你当什么了?”

“当我是奴才,当我是牲口,当我是贱|货,想待我好就待我好,不想待我好,就想办法赶我走!”

两个人又哄了一阵,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中午吃完了饭可以休息一会儿。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有点困,找了棵树,在底下躺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上一凉,想是哪只鸟儿拉我脸上了?惊得猛然坐起来,额头“砰”的一声与个人撞在一起。

我捂着额头大号:“谁啊,这么没眼色?没瞅见爷正在睡觉吗?你还凑那么近做什么?”

武二也捂着自己的额头直咧嘴:“瘦不拉几的,头倒是挺硬,唉,你别动,当心药掉了。”

我照着额角上抹了一把,黑乎乎的一手,臭烘烘的。

这我可就恼了:“我说武二,你有病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了,你就往我脸上抹屎?”

武二赶快说:“这不是屎,这是我配的药,你额上刚刺了印,又红又肿的,用这个敷上能消肿,也能减点颜色。”

老陶跑过来说:“是啊,小相公,这是二爷特地上山给你采的药,真不是屎。”

我照着那些东西闻了闻,还是挺臭的,不过的确是有股药味儿。

我瞪着武二没说话,他便有些尴尬,把药碗放在地上说:“嫌我涂得不好,那你自己涂。”

看我没动弹,老陶赶快跑过来端着那碗药帮着我往额角上糊,嘴里叨叨着:“小相公啊,别不知道惜福,为了除你这个脸上的金印,二爷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吃了多大苦。

四处打听了这个方子出来,半夜三更去采药。

这里面有一味紫灵芝,那是多难寻的东西?也亏了是二爷那个身手,多高的悬崖都敢往上攀,换了是别人,光为采这味药就得折了命去。

你可好好把这金印给敷上,哪怕是除不了底儿,也教颜色浅一些,莫那么难看。”

象武二他这种直男糙汉也会替我调面膜?怎么感觉象是在作梦似的?

军士们又招呼着教干活儿了,我随着众囚犯一起去打石头,不一会儿就打得满身是汗。

武二手里托着碗过来:“渴了吧?喝点绿豆汤,解毒的。”

我把汤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吐了:“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啊?”

“烫吗?”他傻乎乎地尝了一口,点头说:“是有些烫,那我端着,等过会儿凉了你再喝。”

我哼了一声,故意背过身子不看他,脸上的肌肉总是不自觉地往上跳,带着唇角也在往上扬。

明明喜色有点掩不住,可还是提醒自己不能笑,得端着他,使劲儿端。

那个人傻乎乎

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尝尝汤,过一会儿再尝尝,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还烫?”

真是忍不住想笑,我把脸绷紧了说:“你怎么就笨成那样啊?不会用嘴吹吹?”

他说:“哦。”

真就尖着嘴角去吹汤。快要被他这个样子萌死了。这个黑大汉,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吹了一阵,他又将碗递过来:“这会儿不烫了,你喝一口。”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还烫。”

他接过去尝了一口:“不烫啊,我都尝了。”又将碗送回来。

凑着他的手再喝一口,说:“还烫。”

他把碗接回去,也喝了一口,说:“不烫。”

我又喝一大口,说:“明明还烫。”

他也喝一大口,耐着性子道:“不烫了,不烫了,真不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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