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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意说完大概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怕她死在君燃酒吧里而已,他醒了又不依不饶。”
君燃。
傅清疏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僵了僵,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手术室门外的灯牌一直亮着,看着多半是凶多吉少,按照那个出血量和肚子上那个伤,双重压力下除非她多长了个脑袋。
傅清疏站姿笔直,身上干干净净的和一身血污又没正行的沈隽意形成强烈对比,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格格不入。
傅清疏问他:“不做医生,为什么学医?”
“瞎瘠薄报的专业考上了我有什么办法,不然教授您跟学校说,把我开除了得了。”
傅清疏略略蹙眉看他,“你不上课,补考也不肯考,是为了让学校把你开除?”
沈隽意眸子一闪,忽然笑着走回来靠近傅清疏,身上那件深灰色T恤被羊水和血几乎浸透,贴在皮肤上,透出里头紧绷的肌理。
傅清疏不习惯他靠近,皱了下眉。
沈隽意低头:“教授,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喜欢我啊?”
话音一落,傅清疏眉头倏地拧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个紧绷的弦,沈隽意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像是拨动了弦,一颤。
傅清疏没回应。
他当年比沈隽意放纵多了,什么话没说过什么事儿没干过,喝酒打架纹身比他混账多了,不说班门弄斧,只说沈隽意脸上那股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表情,在他眼里根本藏不住。
他想把沈隽意当成一个孩子,一个小他足足十岁,还在叛逆期的孩子,可他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气味又不自觉的牵引着他的丝丝血脉,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引诱他同自己沉沦。
不管他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学生,也不管他跟自己是否势如水火相看两厌,只要他的信息素与自己融合。
傅清疏深吸了口气,攥了攥手指压下心里本能的悸动,淡淡说:“走吧,回学校。”
“傅教授?”莫久快步走过来,略显激动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
莫久忙不迭换了只手拿病历本,伸出右手紧张地说:“不好意思忘了跟您自我介绍,我叫莫久,祝川的朋友,上回在大学看到您没能去打招呼。”
傅清疏几乎立刻就认出他就是祝川说的那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Alpha医生,原来就在这个医院工作,也是另一个知道自己用禁药的人。
傅清疏伸出手回握,“你好,傅清疏。”
沈隽意站在傅清疏身侧不远的地方,勾着眼睛打量了下这个医生,头发不长不短修剪整齐,白大褂干净的像是连个细菌都没有。
用宋明的话说,和傅清疏像是一路人。
莫久说:“你有朋友生病了?我给你张名片吧,下次有什么直接来找我就行了,咱们医院不大好排队。”
傅清疏接过来,“谢谢。”
沈隽意站在傅清疏旁边已经把莫久打量了三四遍,听他们你来我往相敬如宾的客套,终于不耐烦了,“老师,走不走啊?”
莫久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满身血迹和羊水难闻极了,微微皱了皱眉问:“你是?”
“他是……”傅清疏刚一开口介绍就被沈隽意截去话头,伸出了他那只沾着血迹羊水的手出来,“你好,沈隽意,傅教授的学生。”
莫久看着他这双色彩斑斓的手,有些直觉地排斥,没跟他握手,只道:“莫久。”
沈隽意也不管他是不是排斥,伸手攥了他一下很快收了回来,然后转身略显不耐烦地问傅清疏:“您还聊吗?聊的话我先走了,君燃还等着我收尸。”
傅清疏朝莫久略微颔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人回到酒吧,沈隽意见他还不走,笑说:“教授,您回去呗,还跟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啊?”
傅清疏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跟着走了进去。
“我操,真特么是个凶案现场了,把老子晕血都治的八九不离十了。”沈隽意随便抬脚踢走一个酒瓶子,环视一圈扬声问:“君燃呢?黄豆大点伤口还没包完?”
余磊忙说:“小迟哥说他在医院住着呢,非说自己要死了,得住个一年半载的养回来。”他顿了顿,又说:“刚才警察来过了,看了看现场,又把监控录像拷走了,那咱们这儿收不收拾啊。”
沈隽意环视了一圈,“收拾吧,反正凶手有模有样的大家都看见了,跑不掉。派人看着医院里那个吧,死了人才难办。”
“嗯。”
沈隽意转过身朝傅清疏伸出手,“车钥匙。”
傅清疏手里攥着钥匙,沈隽意没等他动作自己伸手指勾了出来,没碰着他干净的手指,扔给余磊说:“傅教授的车让那女的弄得全是血,你开过去座椅垫子什么全拆了换新的,缝儿里都洗干净了别留血迹臭味儿什么的,弄好了把钥匙拿大学去送给傅教授。”
余磊迟疑了下,“这……账呢?”
“记君燃账上,我手机让他泡酒喝了还没赔呢,他破那么大点口子还住院,没事儿瞎浪费医疗资源,让他没死赶紧回来给人傅教授报销修车费,还有闯红灯的罚款,告诉他少一毛钱薅他一根头发。”
余磊一哆嗦:“……是。”
两人一起出了酒吧往校门口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校门早就关了,但傅清疏去开车的时候把自行车放在了门卫那里,要过去拿。
沈隽意要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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