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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放了水,也放了米,就是不知煮出来会如何。
孟深烧着火有点担心,他虽然经常看着孟溪做菜,但从来没有想记住过程,他只会等着吃。
一滴汗从额头落下,孟深抬手擦了擦,暗道原来烧火也这么累!
他又往炉灶里扔了几根柴火,确保不会熄灭后便打算去看看正在煮着的粥,结果却瞥见孟溪站在窗口。
目光对上,孟深道:“你怎么下床了,大夫说切莫受凉,别穿少了。”
“我不冷,”孟溪走进来,“哥哥不会真的在煮粥吧?”
看来他问她喝粥的事儿孟溪记得,他打开锅盖:“你怀疑什么,不过煮个粥我能不会?”
孟溪也探头去看,结果发现水太多了,这要煮出来连饭粒也捞不到:“你把水舀掉些。”
“嗯?”
“你这样不是煮粥,是煮米汤。”
“……”
大厨发话,孟深虽然感觉面子受损,但还是听话的把水舀掉了一些。
孟溪看在眼里,嘴角翘了翘。
等粥煮好了,孟深盛起来放在桌上。
孤零零的两碗粥,孟溪心想她病了吃点清淡的粥有利于身体,可义兄怕是吃不饱。
“其实哥哥你可以去粥店买,顺便再买些别的。”
孟深扬眉道:“我就是想自己煮……你喝的药也是我熬的。”她难道感觉不到其中的差别吗?
义兄的话很明显,他是想亲手做给她吃。
孟溪的脸莫名一红,垂下头道:“辛苦哥哥了。”
昏暗的灯光下,感觉她似乎有些感动,孟深心想,只要她能了解他的心思并且接受他,他天天给她煮粥都行。
不过……
真要这样,他会自己把自己给饿死吧?
瞧着这白生生的稀粥,孟深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二人吃完,孟深收拾碗去洗。
他蹲在外面的水井旁边,拿里面的水冲碗。
孟溪很是惊讶,心想义兄今儿真的变了个人,竟然不止烧火烧粥,还去洗碗。
她肯定在背后看着,孟深尽量让自己的姿势优美一点,然后洗完了,拿着碗过去问她:“你可有衣服要洗?”
孟溪傻住。
“井水还是很冷,你最好不要沾。”孟深瞥她一眼,“你刚才出了汗,等会把衣服换下来……”
“不,不用。”孟溪突然有点结巴,“我可以等两天自己洗。”她的衣服怎么能给义兄洗呢,里面有里衣,抹胸什么的,想着她脸就红了,“你洗你的就行,我的不用的。”
其实他是为表现一下自己对她的关心,没想那么多,但看孟溪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刚才柔软的身子在怀里的感觉忽然又涌上来,让他的眸色也暗了几分。
如果是贴身的衣物……
算了,还是别想了,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最后导致的便是彻夜难眠。
孟深没说话,把碗放去厨房,出来时道:“你去屋里歇着吧,我再给你熬一碗药,大夫说,一日需得服用两次。”
“也不用,我现在可以自己……”
“不想病加重的话就进去,”孟深看着她,“你好不了,我们就天天喝粥。”
孟溪听了好气又好笑,只好听从。
靠近窗口,她看到孟深在屋檐下的小火炉上熬药。那药罐显然是新买来的,他坐在旁边耐心看守。
月光下,义兄的神情很专注,好像一副静美的画。
孟溪只见过他念书时会是这副样子。
直到药煮好,孟深端来,她才急忙离开窗边坐到床头。
“等你好了,我们去醉仙楼看看你师兄,上回你不是跟梁掌柜约好了。”孟深心想,她肯定在记挂着他到底有没有考上,如果有别的事情能让她分心也不错。
“嗯。”孟溪不反对,低头喝药。
孟深见她这回没有嫌弃药难喝,倒是想到她病中叫苦的样子,娇弱的惹人怜爱,唇角翘了翘道:“明日我给你买些蜜饯来,这个最合适喝完药吃。”
她马上就想到了病重时不清醒,他哄着她吃药时的语气,就像现在这般带着几分疼爱。
孟溪的心莫名跳快了几下,摇头道:“不用了,也不算苦。”
但孟深第二日还是买了蜜饯回来,放在她屋里的案几上,一颗颗色泽鲜艳,看着就很可口。
孟溪拿了一颗吃,感觉很甜。
她出来提着菜篮准备买菜,孟深看见了问:“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可不想喝粥了。”
“……”
孟溪一笑:“哥哥,我好多了,白日也不冷,我就简单点做两个菜,不会加重病情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锁上门,随她出去。
而此时的梁府,梁达正黑着脸训斥孙子:“你要是真的不想念了,这辈子都不要念了!”
梁从嘉生气:“不念就不念。”
“那就学厨。”
“不。”
梁达被这个孙子气死了,不晓得他到底想干什么:“京都的大儒是不肯来盐镇的,你错过这个好机会,以后有得你后悔,还想当大官呢,你喝西北风去吧。”
梁从嘉哇的一声哭了。
梁达头疼。
“为什么你不跟着我去京都。”小少年觉得委屈极了,“我就是想跟爹爹,跟你在一块,为什么就不行?不是跟爹爹在一起,就是跟你,就不能齐全吗?我已经没娘了,我不想再没有祖父……”
“你祖父我没死呢!”梁达一声喝,但心里始终软了下来,走过去道,“你念书还非得我陪着?”
“嗯,”梁从嘉拉着他衣袖,“我习惯吃你烧得菜,他们的都比不上。”
梁达嗤笑。
“祖父,京都是有老虎不成,你就那么不肯去?”梁从嘉揉揉眼睛,“京都如果真有,那爹爹被老虎吃了,怎么办!”
梁达心头咯噔一声。
当年他岳父一家在京都得罪了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人,全家皆被流放,岳父岳母死于途中,后来那个人因为太过张扬而被炎武帝撤职,但他心里至此就留下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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