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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锦从未听过,有?人会把狡辩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但季严烨的话中,又具备着一定魔力,甚至让她甘愿去信服。
假若,假若他说得全部?都是真?心话。
那么一个?惯常‘狠戾’的人,却愿意?抛弃了自保的这层外壳,小心的创造出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柔给你。
而这份独一无二,便是弥足珍贵。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给予她。
阮锦觉得,自从和季严烨相处以来,她渐渐被他养‘刁’了,不?仅仅是胃口变刁钻,就连对待感情也是如此?。
这个?男人太?独特,也太?强大,又时时刻刻给予她新的冲击。
她几乎就要点?头同意?他的观点?,最后两?三秒才及时把持住心神。
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只?是一面之?词,我?不?相信。”
季严烨很有?耐心:“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阮锦慢吞吞的捏了下自己的耳垂:“那我?就得…回去好好想想。”
季严烨盯了她几秒,点?点?头:“去吧。”
看着她转身?,他又说:“把老刘叫进来。”
她就‘哦’了一声,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大门被轻轻关闭,屋内重新恢复寂静。
季严烨脸上没什么表情,略微沉思了片刻,他的双眼?闭上。
用夹着烟的手指轻按了一下眉心。
他也得好好想想了。
…
再睁眼?时,老刘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面色忐忑道:“季先生,这次是我?失误了。”
“到底怎么回事?”季严烨把烟扔进烟灰缸里。
老刘说:“我?只?是没想到,季晋会做这么绝…那天我?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之?后,季家父子一出了季宅,就被讨债的人围住了,那些人都是被他们骗过血汗钱的,下起手来也没个?轻重…季孝伟和季晋好容易逃脱出来,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张机票,两?个?人争抢,季晋就把他爸的腿弄折了,自己一个?人赶着早班机回了H国。”
“倒也是个?狠毒的。”季严烨皱了皱眉。
他虽然也不?是个?良善的,但也讨厌这种不?顾手足亲情的人,这种人没有?人伦,自然便连残存的人性都不?会剩下。
老刘急忙道:“这个?您放心,他们父子在H国也得罪了不?少人,一下飞机就被本地势力抓走了,现在已经开出三千万赎金,拿不?到的话,就要把他处理了。”
“你继续叫人好好盯着吧。”季严烨点?头。
“那…”老刘脑门上渐渐有?了汗。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犯错,他并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等着自己。
要打要罚都可以,他最怕的就是不?再被重用。
而这么一来,便也意?味着,他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老刘被称作是‘老刘’,其实他并不?老,今年四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的身?材虽显瘦小,但内里却藏着满身?的肌肉。
早年间,他是混迹在泰国华人街的一个?地下拳手。
出国去找工作,被人诓骗,稀里糊涂就成了拳场的赚钱工具,除了上场,余下的时间被当成牲口似的圈着。
所以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拳场中,透过围栏目光笔直注视着他的场景。
季严烨是他的救世主。
但这位救世主,又是无比凶狠的。
季严烨以替他赎身?为由,要求两?个?人来一场对战,刚刚交手没几分钟,就掰断了他五根手指。
“季先生,我?今后会努力工作,绝不?让您再失望!”
至今手指仍隐隐作痛,老刘禁不?住开口哀求。
但他随即又发?现,季严烨今天状态很反常。
男人的脸上破天荒没有?阴霾,而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中,一直皱着眉沉思。
良久,他才问:“有?女朋友吗?”
“什,什么?”老刘结巴。
季严烨看他:“你这么大岁数了,连女人都没交往过?问你个?问题,答好的话,今天的事儿我?就不?追究。”
老刘才说:“有?过一个?女朋友,三年前分手了。”
季严烨眯着眼?睛看他:“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取得一个?女子的信任?”
老刘:“…”
老刘声音晦涩:“季先生,这不?是您最擅长的吗?”
从心理上让人臣服,似乎是这位与生俱来的本领。
怎么现在倒问起别人来了?
季严烨手指敲击桌面,自嘲的笑笑:“是啊,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的身?子后仰,懒洋洋又说:“这是你今年第二次犯错,该受什么责罚,自己去领,完事后向我?汇报。”
老刘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好的,季先生。”
早知道刚刚就随便编个?方法?了,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好转头出去。
季严烨想了想,又叫住他:“我?一会儿要去看老爷子,你让阮锦和我?一起过去。”
…
阮锦回屋后,一直在看肖晴朗之?前给她发?的那张图片。
陈旧的报纸不?像是作假,上面的报道白纸黑字,后面还有?记者的名字。
她后来上网查过。
这个?叫‘高小南’的记者现在仍然在这家报社工作,只?不?过已经升成了主编。
那么这个?‘季某烨’年少时暴力伤人的新闻…大概率就是真?的了。
阮锦其实并不?在乎季孝伟父子的死活,她又不?是圣母,恶人自有?恶人磨,坏事做尽便会迎来报应,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
那么季严烨便也是个?‘恶人’吗?她并不?知道,但是可以假设。
把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假设。
结论并不?怎么好。
阮锦从前是一直相信着季严烨的,即便现在,她也仍旧隐约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是她不?敢去问男人,害怕得到自己并不?想听的答案。
他那么的坦诚,被揭穿后,一定会照实跟她说的。
或许也能说出什么理由,让她无条件信服。
两?个?人才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说到底,她还是不?怎么了解他。
就连他的童年,他的家人都没听他提起过。
忽然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她过去打开,外面站着老刘:“阮小姐,季先生一会儿要去医生看季老,麻烦您准备一下。”
“我?也要去吗?我?不?想去。”阮锦耷拉着眼?皮子。
“季先生说,你们两?个?人结婚后一直没有?拜见过双方长辈,基本的礼数不?能丢。”老刘脸色有?些白,一直在呲牙。
“你怎么了?”阮锦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您赶快准备吧。”他就赶快摆摆手,转身?走了。
…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瘸一拐的。
难道是打架受伤了?
阮锦盯着老刘的背影看了几秒,就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想着要去见长辈,她就想挑深色的裤装,最好要正式一点?,结果各种翻找,只?找到了当初面试时的西服套装。
阮锦:“…”
行吧,这个?也很正式,长辈看了会很喜欢的。
她拎着包出来,季严烨已经坐在车上等她了。
见她弯腰上了后座,男人上下打量两?眼?,挑挑眉:“编剧的工作辞了?”
这好好的,怎么开始咒人了?他的工作才辞了呢!
阮锦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坐得板板正正,就是不?想搭理他。季严烨慢悠悠道:“没辞职的话,怎么又要面试新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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