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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的喜宴早已接近尾声,新郎倌不在,众人也都意兴阑珊。
这会儿宸昀殿内的气氛微冷,烛火微动,只听得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卯奉了两盏热茶上来,又匆匆退下。
傅冉指尖在茶盏边缘轻点了点,目光落在坐榻另一侧坐着的人身上。
“阿昭,你我有多少年岁不曾相见了?”他唇角的笑容浅淡,垂眼抿了口茶。
沈以昭本就生得剑眉星眸,笑起来时便格外明朗好看,只不过这些年随父征战皮肤晒黑了些。
“满打满算,微臣与太子殿下已有两年未见了。”
“两年。”傅冉似是轻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沈家世代忠臣,大将军沈珲与皇帝又是挚友。当年皇帝见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便允了沈以昭可随意出入东宫。
故而两人年幼相识,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只是刚满十六那年,沈以昭便被沈将军带去四处征战,倒也不负众望,得了个少将军的名号。
“方才陛下想多叙旧一会儿,家父便留在乾晖宫了。”沈以昭说着便将候在外面的侍从叫了进来,奉上来两只精致的木盒。
“微臣常年征战在外,也无甚贵重东西给殿下作为贺礼。只是得了几支上好的紫毫与一把好弓,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愿殿下与太子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阿昭送的东西自然珍贵,岂有嫌弃的道理。”傅冉笑着让李卯将东西收了,转而看向沈以昭,语气淡淡的。
“你我年岁相同,想来阿昭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家中可有给你安排亲事?”
那人脸上的笑容明显顿了一下,漆黑的眸里情绪微浓,“殿下乃一国储君,身负为皇家开枝散叶之责。微臣如何能相比,不急。”
“哦?”傅冉的眉尾轻挑,目光落在他微攥成拳的手上,“我倒觉着,阿昭是有属意之人。”
屋内的烛火轻晃,映得两人的影子也随之轻动。
沈以昭扯了扯嘴角,目光始终低垂着,“殿下说笑了。”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沈以昭听得傅冉笑了一声,嗓音幽沉,“那便当孤是在说笑吧。”
夜色渐浓,星幕高悬于浓夜之上,隐隐泛着惨淡的光辉。
浣心捧着舒筋活血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许纾华红肿的脚踝上。
“侧妃,方才奴婢从太医院回来时,见太子殿下刚送了少将军从宸昀殿出来,不知是要来咱们这儿,还是去那边。”
听得沈以昭,许纾华不由微怔。
她总隐隐觉得沈大哥会是个变数,可前世两人并无太大的交集,想来今世也不会有什么……
“侧妃,可要奴婢去请太子殿下过来?”浣心以为她是因了傅冉大婚而心中郁结,便不适时地提了这么一句。
谁知她话音还没落,便听得屏风后传来某人幽沉的嗓音:“不必请了。”
高大的身影映在那青山峦秀屏风上,傅冉负手走进来,身上的大红喜服已换成了平日里着的玄色蟒袍。
浣心慌忙躬身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那人淡淡挤了个鼻音算是答应,目光落在床上那身姿窈窕的人儿身上,眉尖轻蹙。
许纾华白着小脸要起身行礼,却被一只大手适时地托住了手臂。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衣,那人掌心的温热透过来,熨贴着她的皮肤。
“不必行礼了。”傅冉说着朝浣心使了个眼色,浣心忙到屏风后拉着李卯退了出去,顺势将房门妥帖地关好。
屋里只剩了他们二人,许纾华倚在那人怀里,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与心跳。
她抬眼去看那人依旧算不上好的脸色,从他怀里挣出来,“今日是殿下大婚,殿下不该来妾身这儿的。您还是去太子妃的鸾秀殿吧。”
眼瞧着她这副乖巧又委屈的模样,傅冉忍不住失笑,“怎得说要等孤的是你,这会儿让孤走的也是你。纾儿何时这般不讲道理?”
“可分明是殿下说要晚些来看妾身,妾身才敢应下……倒成了我不讲道理。”许纾华往一旁挪动了两下身子,又是气又是委屈地垂着眼不去看那人,“殿下若是这般勉强,还是快去洞房吧。”
“谁说孤不是在洞房。”傅冉的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一带,许纾华身前的云团便紧紧贴住了那人的胸膛。
她苍白的小脸上总算浮上两朵红云,抬手抵在那人胸口,欲拒还迎,“殿下……”
“孤早说过,孤想娶的不是她。”那人的呼吸渐重,嗓音低低的,贴在她的耳边,“是我的纾儿。”
……
翌日,天光隐于一片灰蒙之下,眼瞧着便是要下起雨来。
初春的清晨本就还未褪去冬日的寒意,更何况这样阴沉的天色。
傅冉一早便去了早朝,许纾华晚些才起。
回想起夜里的缠绵与欢爱,她不顾浣心的阻拦,生生在浴桶中多泡了好一会儿,直到指腹的皮肤都泛了皱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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