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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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热的指腹贴上她冰冷的肌肤,重重地,蹭了一下。
女子唇角的红艳被抹开,像是被人践踏过一般。
他眼中吊起戏谑,见姜千澄一双眸子仿佛水浸过一般,轻嗤一声:“哭了?”
话虽如此,手上的劲却一点也没小,反倒更大了些。
若说之前,姜千澄眼底挂泪,是因为怀念宫外的父亲,现下是真的被掐疼了。
她探出皓腕,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覆上他的手掌,咬了咬水润的唇瓣:“没哭,是陛下有点弄疼我了。”
她能感觉到他在端详自己。
年轻的帝王像在窥伺一只已经到手的猎物,手搭在她唇侧,不急不缓地戏耍她,一点点拨弄她的神经。
她纤细的脖颈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可以折断,随着男人的拇指自她唇瓣往下游走,姜千澄下覆的睫毛,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视线向下撇去,看到沈放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的坚实胸膛上,赫然一道血口。
虽已用纱布包扎过,鲜血却再次浸透出来,深深地染红了纱布。
光看着便觉触目惊心。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召她侍寝,怕是.....不能够的吧。
姜千澄唇抿成一条线,犹豫半晌,终是开口提醒:“陛下,您身上还有伤。”
她话语轻轻的,像淡淡的烟,一拂就散。
沈放显然未听进耳里,松开姜千澄的下巴,俯身上榻,唇贴上她耳廓,温热的气息吹入她耳,透着一丝危险的欲.望,“傍晚时遇上了一匹野狼,被它给抓伤的。”
姜千澄被捉住了手,肩膀下沉,被推着一点点往后倒去。
她如绸缎的墨发洒在了枕上,氤氲烛光照在上面,透着浅浅的光泽。
男人身上的清冽的龙涎香侵略而来,打破她周身最后一道防线,她望着天子那张越来越近的俊容,喉口一阵发紧。
沈放呼吸如羽,将她困在臂弯的一方角落里,让她逃无可逃。
他眸子沉而静,指腹抵着她下唇瓣,问:“愿不愿意侍寝?”
姜千澄揪着他衣襟的指尖泛白。
如此问话,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秋日,他问她:“愿不愿意我留你的牌子?”
留牌子,入后宫,此后便是天子的女人。
天子幸谁,何时幸,怎么幸,都由不得她一个小小的妃子做主。
从今往后,她便只能听他的。
这偌大的后宫,所有女人都不过是沈放的一个玩.物罢了。
这个道理,姜千澄明白,沈放亦是明白。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轻轻地道:“陛下在臣妾心中,皎皎犹如日月,臣妾能侍奉陛下是三生有幸,自然是愿意的。”
和选秀时的回答无二差别。
然而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
姜千澄几绺发丝沾在红唇边,睁开眼,水眸盈盈,布满了酸涩与羞耻:“还请,还请陛下日后好好待臣妾。”
话语一落,便感觉到沈放身子轻轻一顿。
他眸色微红,“嗯”了一声,鼻音略带粗重,捏住她手腕的手,倏忽收紧。
姜千澄见他额头不住地往外冒出冷汗,起身问:“陛下您怎么了......”
话没出口,便被堵住了唇。
暖阁里柔风四溢,花香弥漫,一室旖旎如春,描金的山水屏风围在榻边,屏画上青绿山水参差错落。
烛光透过帷帐,照在二人身上,构成一幅璀错迷离的画面。
然而,姜千澄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此刻,沈放脑中在想着什么——
秋冬之日,天子去西郊巡营。
今日傍晚时分,沈放遇上了一匹落单的野狼,一番恶斗后,满身浴血。
他身上伤口犹如撕裂,脑中却闪过一些吉光片羽的画面。
沈放伸手想去抓,记忆的扇门一下推开,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等他回了营地,侍卫递上一碗温热的鹿血,饮下后,便不顾身上的伤口,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宣姜千澄过来——
姜千澄,姜美人,未来大周朝的姜皇后。
谁能想到前世的沈放,英明神武了一辈子,最后竟败在了姜千澄这一个小女子手中。
他看着陷在云被里、香肩额头上满是汗珠的美人,终是弄不明白,前世的自己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她竟然狠得下心,一杯毒酒便送他下去了。
当真是蛇蝎心肠。
沈放额角隐隐作痛,有些后悔回到军营时,头脑尚未清醒,便囫囵咽下了军医送来的那碗鹿血。
鹿血有何用处,他还是清楚的——
补肾潜阳,活血化淤,于体魄健壮的青年人而言,药性更甚。
血气在经脉中游走,他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掌上青色的血管蜿蜒。
沈放拧眉不语,想起她那张樱唇里吐出的“陛下在臣妾心中皎皎如日月”,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全都是假话罢了。
去年选秀时第一次听到这话,他便知道她是在骗他。
姜千澄不能留,今夜过后,就除去她。
沈放拉过云被,俯低身子,声音低柔,似在哄骗:“好,朕会好好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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