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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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忽然病倒，宫中乱成了一团。

皇宫，养心殿内，一众朝臣乌压压的站着候在珠帘之外，表情凝重，注视着室内的动静。

陈太医跪在龙榻旁为皇帝施针，银针缓缓插入头顶，他舒了口气，用袖子拭了拭额间的汗。

“陛下怎么样了？”话语间带着威严，说话的女人雍容华贵，正是王皇后，眼里透着焦急。

“禀皇后，半个小时后，待臣收针，陛下自会醒过来。”陈太医拱手道。

“陛下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晕倒？”她看着双眼紧闭，面无血色的刘文帝，不解的问道。

“陛下平日为国事操劳，长年累月身体早有沉疴，又骤然遇太傅”陈太医踌躇道，“恕臣直言，陛下毕竟已到中年，不宜再费心神，还需静养调理。”

这位云夜国帝王，终是在岁月的侵袭中，两鬓已然花白，面容染上了风霜，壮志雄狮已是暮年。王皇后很少像这样端详过他，帝王之威，她敬和怕，却少能并肩直视。

雨淅沥沥的下着，忽然一阵风吹来，窗棱呼呼作响，她惊醒，此时天色已幕。

珠帘外，一众朝臣还立在那儿。

“各位也听到了，陛下需要静养，还请各位元老先回府休息，若皇上醒来，妾身定派人通知大家。”王皇后掀开珠帘，朝一众大臣温声道。

先前听到陈太医的话，他们已然放心，此刻王皇后发话，大臣纷纷颔首退了出去。

太子刘恒深深的看了一眼珠帘后，朝皇后躬身行了一礼道：“那就辛苦母后了”。说完正要转身，见王丞相还站在原地未曾离去，脚步一转绕到他面前，语含深意的说道：“太傅府的案子，还要劳烦王丞相多费费心了。”

王丞相忙躬身应和着，那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停顿了片刻，直到太子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抬起头来。

“这人！”二皇子不满的碎道，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正待还要说什么，触及到王皇后不赞同的目光后立马住了嘴。

“微臣先行告退”丞相王奕说完，看了一眼王皇后，便拉着二皇子退了出去。

王皇后了然，知他有话要同自己说。交代了太医仔细看护一应事宜后，便也出了养心殿。走到了一处偏僻之所，丞相和二皇子站在庭院之中，她让贴身侍女在外面收着，这才朝他们走近。

“母后！”听到脚步声，二皇子转头，见是皇后开心的叫道。

“你怎么才来！”王奕道，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备。

王皇后霎然，带着讨好的语气道：“哥哥可是有事交代？”哪还有方才后宫之主的威严。

王家是二皇子的靠山也是她全部的倚仗。

“我只是来提醒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王奕说道，眼神中满含警告。

王皇后身子一凛，惊惧的看着他，冷汗直冒。

“不要惊讶，我说过的，你的一切行动我都知道。”他讥讽的看着王皇后，继续道，“病了的狮子也不是你能去撩拨的。”

“可是，太傅一死，太子一派已然受到重创，此时正是我们得势的时候。”王皇后说道。

“得势？天子已下诏书让我全权负责太傅一案，谁不知道王氏和太傅势同水火，三千国子监，天下学子都盯着我呢。这差事办得好，是我分内之事；要是办的不好，我就是众矢之的。”王奕盯着茫茫夜色，眸光幽深道。

“养心殿那位，是在告诉我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王皇后和二皇子，甩袖离去。

夜里大风狂作，吹散了雨云，露出高悬的明月。

万家灯火在深夜归于沉寂，万籁俱寂正是魔鬼游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