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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御史眼珠子一瞪,没控制住啐了一口,这可恨的女子,是把他当傻子逗着玩呢,下一秒他看?着惊呆的众人,赶紧跪下告罪:“陛下恕罪,老?臣一时糊涂,这才?…这才?当众失仪,陛下恕罪啊。”

寒水悄悄捂住嘴巴,驸马一定?是故意的,不过真解气。

皇帝脸色越来越黑,好好的大婚成了闹剧,这些人是一点都不省心,不过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爱卿起来吧,驸马不得无礼。”

齐予眨了眨眼睛,她哪里无礼了:“难道不是吗?还是说我们的算法不一样?”

马御史胡子一抖,恨不得再啐一口:“方才那是一个问题,这才?是第二问,驸马还是不要?胡搅蛮缠,圣上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无话可说了吧,还想转移话题,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啊。

齐予见?大家神?色都有些微妙,马御史脸上的怒气更是越来越多,她又看了眼大公主的方向,大公主在皱眉,寒水……握紧双拳,不停的上下挥动,在抽风。

她回过味来,轻出一口气道:“我在国师府长大,知晓我身上有胎记的贴身丫鬟怎么也有五六七八个,要?是肯给她们一百两银子,让她们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十两银子就够了,有道是人为财死,马御史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至于护院,他临死前还说是受二皇子指使的呢?这种口供可信吗?我倒要?问马御史一句,这些污七八糟的告密信都是从何而来?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恶意构陷?”

身为当代大学生,有幸参与过一些辩论赛,齐予也不虚。反正没有铁证,谁承认谁是傻子。

马御史黑了脸,看?向齐予的眼神闪过警惕,这个女子不简单,他大意了,如今被这么一问,心底竟忍不住动摇了一下,今日的事到底该如何善了?

告密信从何而来,他一早准备来观礼的路上,被人一箭射到马车里,难道真的是有人恶意构陷?不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错了也要?把它说成对的。

不然他这一世清名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在御史台立足。

他缓过劲来,扬头道:“老?夫来公主府的路上,有义士把证据投入马车中,怎么?驸马觉得这些证据是老夫伪造的?”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马御史得意地又扬了扬头,只要先把话堵死,敌人就没办法再把矛头指到他身上。

齐予下意识地蹙眉,然后忽然笑了:“马御史说笑了,我们无怨无仇,您怎么会伪造证据?不过万一有人利用了你呢?”

“不可能。”马御史瞪眼,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被利用了,也不能承认。

“马御史别急,我想请问大家,家父乃是自幼被祖母收养,对是不对。”齐予眸光微闪,问三问是吗?身为现代人,还能让你一个古代人在谈判桌上掌握主动权吗?

马御史愣了一下,这事人尽皆知:“不错。”

齐予听他答完,看?向众人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前国师也就是我的祖母有先知的能力,曾为百钺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家父才得以世袭国师的名号。”

见?众人点头认同,她又道:“那么祖母既然有先知的能力,自然不会去收养前朝皇室的后人,所以家父的身份没有问题对吗?”

马御史胡子一抽,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忙道:“驸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前国师自然不会做错,如今的国师大人也是受人蒙骗,所以问题是你,是你的身份有问题,我劝你还是赶紧坦白从宽,莫要胡乱攀扯。”

齐予又笑了笑,然后看向马御史道:“您别急,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既然大家都确认祖母和家父没有问题,那么我为什么会有问题?”

说完,她一脸无辜地往齐父身边一跪,两人大眼瞪小眼,排成排。

齐父迷茫地看着自家女儿,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也一脸疑惑,驸马说的哪跟哪啊,他们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大公主愣了一下,而后了然,她眉梢轻扬,原来驸马说了那么多,是在这等着。

马御史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不解,便冷笑两声道:“驸马只顾逞口舌之利,却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是可笑。”

齐予便朝着齐父又靠近了点,问道:“马御史现在明白了吗?”

马御史皱了一下眉,他又看?了眼众人,见?有少数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夫不明白,还请驸马明说。”

齐予扶着齐父站起来,然后一脸无辜地解释:“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明说吧,大家只要用眼睛看?就知道,我就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啊。”

父女两个站在一起,虽然年纪相差许多,性别也不同,但脸型和眉眼相似度之高?,一看?就是父女。

马御史随口反驳道:“你们本就是父女,长得像有什么……奇怪的。”话说到一半,他猛然睁大眼睛,然后盯着齐父和齐予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前国师和齐父没问题,齐父的亲生女儿自然没有问题,可关键是齐予不是亲生的呀,马御史嘴角抖了抖,想张口质疑,可看着人家父女俩的脸,他迟疑了。

齐予抿唇轻笑:“如果?马御史还不信,我们父女还可以滴血认亲。”她可没从书上看?到,反派是被抱养的,所以齐父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没错,那些前朝余孽就是仗着原主无知,所以才会选择利用她。

可惜原主,竟连这么简单的真相都参不懂。还有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和争斗,都选择性的眼瞎了。

齐父这才?后知后觉地跟着道:“对对对,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马御史哑口无言,他双腿一抖,看?向皇帝,一时间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被套路了,而且还是被那么简单的坑给埋了,关键他的第三问还没问出来呢?

皇帝深深地看了眼齐家父女一眼,然后冷喝道:“马爱卿,朕说了若有人故意给公主的大婚添堵,绝不轻饶,你可知罪。”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这次换马御史哭嚎了,他大意了,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啊。

“哼,朕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皇帝说完看?向大公主,意思很明确,怎么处置取决于大公主的意思,毕竟是毁了她的大婚。

大公主神?色淡淡:“父皇莫怒,想来马御史也是受歹人蒙蔽,今日是皇儿的大喜之日,就不追究了。”

马御史感激涕零地继续磕头。

皇帝却不怎么满意:“皇儿大度,朕却不能饶你污蔑驸马之罪,这御史台你就别待了,早点告老?还乡吧。”

说罢他看?向众人,心里还是有一口闷气,女儿好好的喜事就这么被搅和了,好气,还是回宫喝酒吧。

皇帝转身走了,众人才渐渐恢复了热闹,二皇子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马御史,眼底闪过怒意,没用的老?家伙,这都能让她躲过去。不过国师和齐予如果?真的是父女,那些前朝余孽又怎会说齐予是前朝太子的后人呢?

难道那些人连他都敢骗,看?来他们这合作并不牢固,对方不够坦诚啊。

虚惊一场,大公主又回了房间,留寒水在前厅照看着。

寒水便跟在齐予身后,目不斜视地戒备众人,做一个合格的护卫。

二皇子来敬了杯酒,齐予一饮而尽,心里有些着急,这个寒水不去跟着公主,老?跟着她做什么,这样还怎么逃婚,怕是没动身就被这丫头给抓住了吧。

思及此,她暗暗打量了寒水一眼,不会是自己的计划被大公主看?破,有意派寒水来盯梢的吧。

正想着,有人结伴来敬酒,以礼部尚书李广白为首,带了礼部的五六个人走过来:“恭喜驸马。”说着他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后眼睛盯着齐予。

齐予咽了一下嗓子,这些都是朝廷大员,不会都要挨个敬酒吧,光这一队,一人一杯就是七八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时候别说逃婚了,还能不能站得住都是问题。

她抬手道:“敬诸位大人。”这意思够明显了吧,敬的是诸位,所以不要?一个接一个地来敬酒了,你们这一队可以走了。

李广白斜看?了她一眼,命人再给自己倒满酒,然后举杯道:“贺喜驸马。”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齐予上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她和这位大人没有仇吧,怎么有种被寻仇的感觉:“多谢多谢,再敬诸位大人。”

这下总可以了吧。

然而下一秒,李广白又举起酒杯:“老?臣祝驸马与公主百年好合。”又……又一饮而尽。

齐予脸上的笑意没了,她是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来找茬的,不,应该说这一队人都是找茬的,皇帝不在,大公主不在,二皇子说不定?还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褚蝉衣,好吧那个姐妹根本不敢和这么多大臣硬碰硬。

她看着一脸不罢休的李广白,这队人不会是想要每人都敬三杯吧?这还了得。

李广白提眉:“怎么?驸马不肯喝老?臣敬的酒?看?来是我礼部不够格啊。”

齐予瞄了一眼闻声看?过来的众人,如果?不喝会不会给大公主树敌?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举杯。

就在这时,一旁的寒水张口了:“李大人是不够格,公主吩咐了,驸马不想喝就不喝,除非来敬酒的人比公主府的面子大,否则都无需理会。”

齐予目露惊喜,一脸感动地看向寒水,福音啊!这丫头总算是有顶用的时候了。

李广白嘴角抽了抽,比公主府的面子大?二皇子算吗?不然就只有皇帝了,他顿觉大公主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甩了甩袖便回到了席位山。

众人一看?,都歇了敬酒的意思,大公主对驸马护成这样,谁还想不通去找不痛快啊。

正寻思着,有人举杯过去了。

褚蝉衣压下心头的激动,大公主太宠了,齐予这家伙不懂得惜福啊,她举起杯子正正经经地道:“这杯我代褚伯父敬驸马,他老?人家身体欠安,没能来观礼,还望驸马不要?怪罪。”

瞬间,众人的视线又悄悄看?过来,褚蝉衣的伯父乃是当朝右丞相褚源,自左丞相江三言告老?以后,皇帝就一直压着不再选左相出来,朝廷里就只有褚源一个右丞相。

而褚源年事已高,近来几乎一直抱恙在家,虽屡屡请辞,但皇帝一直不准,只言离不了他的辅佐,时间一久,大家差点忘了,这朝堂上还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

感受到再次扫过来的目光,齐予抿了一下嘴角,她敢怪罪吗?书上可是说了,右丞相深受皇帝倚重?,又是群臣之首,而且还一心为公,对百钺可以说是鞠躬尽瘁。

这样的人就是那种会让听者都不由得肃然起敬的,她这个冒牌的大反派,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了这杯酒啊。

待齐予喝完之后,褚蝉衣又倒了一杯,痛快地道:“这杯是我的,你随意吧。”别真喝多了,逃婚逃到一半去耍酒疯就太丢人了。”

齐予心知褚蝉衣看破不说破,仰头喝了杯中的酒,毕竟这一别不知猴年马月再相见。

放下酒杯,她正寻思着要?不要?想办法暗示褚蝉衣一起把寒水支走,就见二皇子起身离了席,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就忘了二皇子这个男主今日会在公主府遇到命定的女主。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女主乃敌国二公主,趁大婚混进公主府,结果?不小心触动了公主府后院假山上的机关,跌进池塘被二皇子英雄救美,二人一见?倾心。

眼见二皇子出了前厅,似是往后院去了,齐予心里焦灼不已,若是阻止了这场遇见?,男女主就不会相识,二皇子是不是就不会举国投降了?可是万一阻止了这次,还有下次怎么办,毕竟是主角啊。

寒水看着莫名愁容满面的人,眼里闪过疑惑,难道她会错意了?驸马喜欢喝酒

“驸马,可是哪里不妥?”

齐予闻声看?向寒水,心道有了,破坏男女主相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都是为了百钺啊:“寒水,如果?有人在公主府落水,你说是你救人好,还是让二皇子救人好?”

寒水马上点头:“当然我救啊,奴婢当仁不让。”二皇子是哪头大蒜?

齐予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现在就去你们公主府后院的池塘边,我有个好朋友在那等人,你帮我把她带过来。”

到时候见?到落水的女主就把人救起来,别给二皇子机会。

寒水将信将疑地转身去了。

褚蝉衣看着齐予,随后又盯着寒水的背影若有所思,好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齐予你先忙,我去外面透透气。”

齐予微微颔首,她是该忙了,要?找到厨房去看?着楼上楼的人,等他们离府的时候混在里面,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公主府,她就彻底告别反派剧情,去拥抱自由了。

见?无人再来敬酒,寒水又不在身边,周围也没人关注自己,齐予佯装找人,悄悄离开了前厅。

公主府的厨房在哪呢?

上次来了才?一会,都没来得及认清出去的路就被送回国师府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厨房都找不到,幸好时间还早。

只要在楼上楼的人离开前找到厨房,然后混进去就可以了。

可是厨房到底在哪啊?

齐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来找去,遇到公主府的人还要?故作镇定?地假装在找褚蝉衣,又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她装模作样地道:“你们有看?到褚蝉衣褚姑娘吗?”

谁知带头的侍卫这次却不按剧本走了:“回禀驸马,褚姑娘在池塘落水了,属下给您带路吧。”

齐予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随后又默默点头,褚蝉衣落水了?落水的不应该是女主吗?难道褚蝉衣其实是女主?她的三观有点崩裂。

等到了后院的池塘边,寒水一个箭步就冲上来,神?情激动道:“驸马,褚姑娘救了一个人,没给二皇子救人的机会,你快看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一旁闻声赶过来的二皇子一脸莫名其妙,皇姐府上的这个侍女在讲什么,他要?什么机会,难道利用马御史的事被发现了?

不过褚蝉衣怀里的姑娘看?着有点眼熟,美人垂泪,让人有一种怜惜的冲动。

可褚蝉衣没有这种自觉,她看着因为惊吓赖在她怀里低声抽泣的女子,低声问道:“我问你,你认识齐予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她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你?”

艾叶因这一连串的提问愣住了,这个女人好凶,但怎么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就不计较了:“不认识。”

什么奇遇?她只是赌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偷偷跑来百钺刺探军情的,谁知道这个公主府那么大,花园里更是古怪,走半天没走出去,还被假山推进了池塘里。

不对,假山怎么会推人呢?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吧,想到这,她身子一抖,把褚蝉衣抱得更紧了。

齐予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褚蝉衣就不说了,在她怀里发抖的女人难道就是女主,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像。

可是……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看向还在激动不已的寒水,问道:“你不是说看?到有人落水,你当仁不让吗?为什么现在救人的变成蝉衣了?”

寒水两眼放光地盯着抱在一起的褚蝉衣和艾叶,头也不转地答道:“可是奴婢不会水啊,幸好褚姑娘会水,驸马你是不知道,当时一听到有人落水,二皇子正好站在对面张望,我当机立断就把褚姑娘推下去了,要?不然还真让那个大蒜头出风头了?”

齐予呼吸一滞,然后脸色严肃地看向寒水:“蝉衣是你推下去的?万一她也不会水怎么办?还有什么大蒜头?”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人命关天,这是随便能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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