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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娟猛地抽回手,“阿崇,你在胡说什么?”她放下药水,急匆匆出去了。
丁崇换了件上衣,从窗户跳出去,顺梯|子爬到房顶,母亲吞吞吐吐明显在说谎,家暴有一次就会有N次,丁建民肯定不是第一次打他们,他伸出胳膊,借着微光仔细观察手臂,果然皮肤上除新伤口外,还有一些陈旧的鞭痕,为什么记忆中没有这些事?他只记得丁建民的好。
记忆中父母只停留在十七岁,之后多年再没有半点他们的影子,他们去了哪?为什么消失在记忆里?这几天他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没太想前世记忆缺失的事,现在隐隐觉得不对劲,又说不明白哪不对劲。
天边泛起微光,破晓降临,丁崇环视周围,家家户户都在睡觉,道路空旷,四下安静,却又感觉这安静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浪,目光往隔壁一看,院中有一点猩红的火光,冷九程倚靠菜园的篱笆上抽烟,头微微低垂,眉间川字纹深刻,好像有无数的秘密推着双眉往一起皱,白烟从他口中呼出,散尽在凌晨凉薄的空气中,他像个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寂者。
冷九程是第一个想掐死他的人,他死了冷九程应该高兴,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帮忙后又不睡觉,独自抽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父母跟记忆中不一样,冷九程在记忆里空白,这些人好像跟他想的全不一样,究竟该相信回忆还是眼睛?还有白刃、陈灵他们又是否跟记忆中一样?丁崇陷入到巨大的疑惑,想得正入神,冷九程忽然摁灭烟,抬头往上看了眼,四目相对,又匆匆分开,各自回了房间。
早晨丁建民如雷般响亮的呼噜声,回荡屋里,丁崇洗完漱去客厅吃饭,张娟盛满粥,打量眼丁崇,手臂有带血迹的鞭痕,额头凸起红包,她暗暗叹气,“我去学校给老师请假,今天别去上课了。”
丁崇:“不用。”
张娟小声说:“同学问起,你就说昨晚起来上厕所,没看清路撞的。”
炎炎夏季母亲穿上了高领衣服,即便这样也遮挡不住肿胀的左脸,昨晚降下的怒火瞬间窜出来,丁崇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道:“如果他今天再喝酒怎么办?你准备一直忍下去?”
张娟连忙捂住丁崇嘴,探头往卧室看眼,“小点声别把你爸吵醒了,他最讨厌睡觉被吵醒。”
丁崇放下手中馒头,“妈!”
张娟打断丁崇,“好了,快去上课。”
出了院门,白刃正哼着小曲等在门外,见丁崇额头上的包,面不改色道:“丁建民昨晚又打你了?”
丁崇微微一顿,白刃眼底没流露出半点惊讶,还用了又字,这验证了他昨晚的猜想,丁建民家暴是常事,周围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他跨上自行车后座,“我爸.......经常打我?”
白刃带着惊奇回头看他眼,“你不记得?被打傻了?”
丁崇轻咳了声,“记得......怀疑他怎么能对亲儿子下去手?因此产生一系列疑问。”
白刃笑道:“还不是被打傻了,喝酒睡觉打你们母子,是丁建民生活的全部。”
“这事你们怎么不帮我出气?”
白刃长叹一声,“不是我们不帮,实在帮不了,你爸喝上酒六亲不认,谁也整不了,你爷爷被他活活气死,你爷爷都管不了,我们几个咋办?”
丁崇没说话。
白刃又说:“我想不明白,你妈那么漂亮为什么要嫁给你爸那种人?赚不到钱,喝酒打媳妇,还嫖......”意识到说错话,白刃改口:“我听大人聊天说,你爸跟西街舞厅一女的有染,没亲眼所见不一定准,你别往心里去。”
丁建民每天喝酒,那种喝多了醉生梦死的状态下,别说嫖||娼,K药丁崇也不意外,“改天咱们去亲眼瞧瞧。”
白刃:“......”
到学校上课铃响,丁崇收回凌乱的思绪准备上课,老师进来没讲课,先把丁崇和白刃叫到走廊,“梁程的案子,警察需要你们过去一趟。”老师指了指等在一旁的李寻,“跟这位警官走就行,完事他会送你们回来。”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丁崇眼,“班长应该是大家的榜样,老师希望你能诚实。”
丁崇不明所以,扭头和白刃互看一眼,随着李寻往车上走,白刃凑近他小声说:“怎么回事?事情经过你不是都跟那个警察说了?”
丁崇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默然地摇了摇头。
“别人都在学校问话,偏把咱俩叫去警局,完了咱班同学一定疯传咱们是凶手......”
两人忐忑不安地来到警局,进门撞见陈灵三人,少年们目光一对视,知道来警局因为梁程的事,却又都带着疑惑,带他们来的警察始终不说原因,进入办公楼带他们进房间按手印,每人十个手指都要按,随后把他们分别关进不同的房间。
关着丁崇的房间门第一个打开,冷九程拎着张纸怒气冲冲地进来,纸往桌面狠狠一拍,“丁崇为什么说谎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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