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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人族的氓庶基本听不懂政令,也不关心。辛筝随口道:“街道上扔垃圾,罚劳役两个月,大小便,砍一只手。”
安澜愣住。“砍一只手?”
“嗯。”辛筝点头。
“会?不会?太重了?”
“不重没人听。”
安澜沉默了须臾,道:“可这样,别人不是真的懂了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迫于暴力不得不这样做。”
辛筝思考了一会?,问安澜:“你觉得国家是什么?”
安澜不解辛筝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国家是一个族群建立的一起创造更好?生活的存在。”
“你这个回答不能说错,但也不能说对。”
“那先生的答案是什么?”
“国家是最大的暴力组织,和街上拉帮结派的混混们近似。”辛筝回答。“不过它是最大的帮派,所以它是合法的,别的组织是非法。但核心本质是一样的,暴力。”
安澜:“....还是不一样的,混混们只会?敲诈勒索。”
“那些?事国家也干,不过干得更漂亮而已。”辛筝道。“你难道以为?氓庶是自愿上战场当肉/盾,自愿交出生产的大部分粮食,自己?饿肚子的?”
安澜摇头,她当然不会?那么认为?。“可国家会?庇护弱者。”
辛筝道。“不管是什么事物,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只要来到这世上都会?渴望变得更大更强。混混帮派也不例外,而任何势力想做大做强,就必须给成员带来利益,让加入的人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弱者再弱,只要加入了,组织就得保障其利益。秩序也因此而生,纯粹的丛林法则不能保证弱者的利益,而你不能保证别人的利益,别人凭什么跟着你干?所以,混混们会?庇护弱者,国家也会?,只是前者的组织太小,所庇护的弱者非常的少,还都是歪瓜裂枣,而国家做为?最大的暴力组织,它的成员囊括了每一个人,弱者群体更庞大也更复杂。”
安澜无言,这和她这么多年学的完全不是一个体系,但她又诡异的觉得,辛筝这套更有道?。
辛筝搂着安澜的小肩膀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
“什么?”安澜不解。
“暴力只能让人遵从,并不能让人?解。”辛筝道。“迫于暴力的遵从只是一时的,而让别人?解这么做的好?处,看到好?处,别人便会?自发的遵循。”
“那你还?”
“因为?我没有让他们?解的口才。”辛筝叹道。“我可以将稚童扔进?官序里?接受教育,如此他们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为?什么。但成年人是要干活养家的,让他们去官序学习,不事生产,学会?道?之前就先饿死了。我没办法让他们接受教育,又没有说服他们的口才,便只剩下了暴力这一选择。”
一边抓紧时间?给安澜上课,辛筝一边将渚聚给转了一圈,又趁着夷彭不在突击检查了所有的账务公文?确定夷彭每年给自己?的工作报告和实际情况差多少。
突击检查完了辛筝优哉游哉的换了远行?的大船去下一站——桓城。
桓焰的水贼已然发展为?云水中上游最大的水贼船帮。
便如辛筝教安澜的,不管是什么暴力团伙,越大,秩序就越严格,哪怕是水贼,做到桓焰这种境界,船帮的规则和秩序和一个真正的国家差的就是一个名义。
这也让辛筝不得不亲自跑一趟桓城。
不同?于严重依赖陆地上输血的夷彭列岛与横城,桓焰在前岁干翻了云水诸国的水师和豢养的水贼后?对辛筝的依赖便与日俱减。
只要桓焰想,随时都可以独立。
?论?上如此,实际上肯定没那么容易。毕竟辛筝不是圣人,除了辛国,她投入钱粮心血最多的便是水贼船帮,在船帮中也留了后?手。
可桓焰若真的造反,哪怕最终能够解决,辛筝也得花大量的精力收拾烂摊子,这是她所不愿的。
她不是青婧,做为?一个普通人,精力有限,不想将大量精力消耗在没必要的事上。
可她做为?船帮真正的主人却从未露过面,哪怕有使者代为?往来终究比不上本人,更比不上每次带领船帮出征取得胜利的桓焰。
天长日久,哪怕桓焰不想造反,船帮最终也会?成为?她的私兵。
坐在前往桓城的船上,安澜问辛筝:“云水最大的船帮是你的人,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辛筝反问:“你的护卫们都被我打发从云水上游逆流去辛国,如今你身边只有一个从人,你要如何利用这些?情报伤害我?伤害我又对你有什么利益?再教你一课,君王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也不做弊大于利的事。”
安澜无言以对,须臾,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桓城水贼的问题?你只是去看看,不可能真的统领水贼。”
辛筝问:“你知道正规军和水贼的区别在哪里?吗?”
安澜想也不想的回答:“纪律。”
“答错了,罚你半个月不能吃糖。”
罚我不能吃糖,那糖谁吃?
安澜嘴唇翕动?,最终还是问的人话。“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是俸禄。”辛筝回答。“正规军哪怕是杂役也有俸禄,旱涝保收,残疾了有国库掏钱,每个月发补贴,再找一份残疾人也能担任的工作,虽然薪酬可能不会?太高,但加上补贴足以保障生活,阵亡了,国库掏钱抚恤家眷,将其年幼的孩子抚养成年,并保障其所有后?代能够接受教育。水贼的回报得看收获,有收获的话,上面吃肉,下面喝汤。”
安澜道:“只有你的军队会?旱涝保收的给每个人发俸禄还保障这么多东西吧?”
不论?是龙伯还是她这几年见到的人族军队都不会?给所有人发俸禄,至于教育,龙伯的义务教育是强制性的,不管是否军属都得读五十年的书。
辛筝道。“目前只有我一个,但以后?肯定不会?只我一个。混混选择加入帮派时,看得可不是哪边的首领血统高贵,而是看哪边给的待遇更好?。除非诸侯们看我格外顺眼,愿意拱手江山,否则肯定得跟我学。”
安澜问:“那学你,能赢你吗?”
“学我者生,类我者死。”辛筝道。“就我对诸侯们的了解,他们最多类我,而不会?学我。”
“学和类有什么区别吗?”
“学是学我的神,类是模仿我的形。”辛筝道。
安澜哦了声,又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正常的王侯,没有这么干的。”
辛筝道:“大概因为?我思考了秩序的目的是什么吧?”
安澜疑惑。
辛筝解释道:“大部分,或者说,这个世道的主流观念里?,秩序是为?了区分尊卑等级,爬到高处是为?了享受上位者生杀予夺的乐趣,虽然这是人往上爬的动?力,但若将此视为?秩序的目的就不妥了。反正我觉得,秩序是为?了给人安全感。谁的统治能给更多的人更多的安全感,那么谁就是天下的王。”
“那你如何证明你是对的?”
“这场天下逐鹿,只要我赢了,那我就是对的。”辛筝回答。
***
辛筝的计划是在桓城停留半个月,和桓城水贼高中低的将领们混个脸熟,奈何,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时隔十余年,辛国又发生了国人暴/动?。
辛鹿病得快死了,临终前想为?侄子铺路,想法很好?,但亲子和继妻不干,哦,还有他那个据说疯了的前妻也不干。
毫无悬念,辛鹿的前妻加现任妻子还有现任生的孩子三个联手与侄子带着各自的兵马和支持他们的势力在国都打了起来,混乱中,侄子被辛鹿前妻多年前安排在他身边的刺客给刺杀了。
一方支持的人死了,自然也打不下去了。
辛鹿本来就病得厉害,被这么一刺激,差点当场就去了。
至此,也该尘埃落定了,辛驷死了,只剩下亲生子了,自然由亲生子来继承权力和财富。
但,氓庶们不啊。
辛筝的直属封地里?,氓庶过着美滋滋的日子,氓庶们谁不羡慕?
奴隶们看着同?类在废奴的国君直属封地里?过着人的日子谁不羡慕?
至此也只是羡慕,再羡慕别人的好?日子也得有命去享,氓隶逃跑被抓住会?死得很惨。而辛国这些?年因为?贸易的关系,奴隶的日子没变化,但庶人的日子却是好?了不少,日子没到破罐子破摔的程度,人的忍耐性也会?很高。
若没有意外,日子大概就这么凑合下去了。但辛鹿会??会?死,平衡终究会?打破。
辛鹿的家庭大战打得痛快了,但氓庶们却饱受乱兵的骚扰,苦不堪言。
看看别人过的日子,看看直属于国君的那支军队纪律严明,不拿氓庶一针一线的作风。
想想自己?过的日子,想想自己?被洗劫的财产,被强女干甚至被杀死的儿女。
心态不炸的都是圣人,很遗憾,辛国的国人们不是圣人。
心态,炸了。
中层和底层的氓庶打着还政国君的旗号发起了暴/动?,一波带走了辛鹿的前后?两任妻子与即将成为?新任代君的亲生子。
辛筝才到桓城,屁股还没坐热便收到了虞的书信,让她赶紧回去收拾烂摊子。
知道辛筝十二?年前是怎么流亡蒲阪的安澜问:“这就是你们人族说的天道好?轮回吗?”
辛筝嗤道。“天道没那么闲会?无聊到凡人讨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定义的所谓公道,是氓庶蠢得一如既往,十二?年前能被人利用,十二?年前同?样也能,想想我十二?年前是败给了他们,真是....”
真是什么辛筝没说,只是吐出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安澜想了想,问:“他们怎样才不算蠢?”
辛筝闻言不由对安澜刮目相看,这话题问得可真有水准。“若是我,我会?要求国君减税减徭役,或是不减徭役也可以,但徭役必须管饭,每天至少吃一顿肉。答应我就帮国君夺回权力,不答应我就去找代君和想当代君的人,货比三家,总有一家愿意。”
安澜:“....不怕答应了又反悔吗?冀州有个国君就是这么干的。”
辛筝反问:“那位国君现在还活着吗?”
安澜想了想。“好?像,全家都已经?死了....我明白?了。但是,你刚才说的要求,你不是已经?给了你封地里?的氓庶吗?”
本来就是已经?落实的政策,只要辛筝夺回权力就会?推行?至全国,委实没必要再谈条件。
辛筝道:“那就谈点别的,总有还没给的。”
“那不是得寸进?尺吗?”
“人啊,不知足才能活得更好?,所谓知足长乐安贫乐道不过是精神酒精,麻痹人心,让人自己?放弃追求自己?该得的利益、真正的人,永远不会?知足,永远追求过得更好?。”辛筝振振有词道。“贪婪使人进?步,谦虚使人退步。”
安澜:“....”
顿了顿,辛筝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智的贪婪,胃容量不支持还要硬吃那就不是贪婪,而是无脑,比如坑了自己?子孙的前任穷桑侯,比如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现任穷桑侯。”
作者有话要说:辛筝教安澜是很认真的想为龙伯培养一位合格的君王的,出发点决定了她不可能教安澜正常人的五讲四美。
一来君王的道德和普通人的道德不是一件事,二来辛筝自己的三观道德本身就和正常人不沾边,她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又如何能教孩子?
以及,两百多万字了,不知道还有没人记得辛筝是怎么逃离辛国流亡异乡的——国人暴/动。八岁的她没将氓庶当回事,把各个阶层都给得罪了,被按在地上摩擦教做王。
PS。关于辛筝和穷桑氏的婚约,现任穷桑侯是真的贪和骑虎难下。前任虽然也贪但还是贪得有脑子的,在辛国内乱时控制辛筝,正常情况下,国君为了保住王位是不吝啬出卖国家利益的,到时他再以辛筝的名义代行王权,最后吞并辛国。计划很好,但必须建立在辛筝是个正常人的前提下,而辛筝在便宜穷桑侯和流亡之间选择了后者。
也因为没料到辛筝是个奇葩的同时还行动力惊人,导致事态完全失控,最终穷桑国在这桩婚约中不仅没得到任何好处还要承受破坏规则秩序的反噬。
以及,辛筝终于要归国了,有兴趣的可以猜猜她归国后会干什么,提醒,她不用一个月就能搞定辛国,以一种正常思路很难想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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