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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贺禹自己!
离小君加大手劲儿夺帕子,贺禹不松——只听见“撕拉”一声,帕子一分为二,破了。
贺夫人暗叹,这倒霉催的!
离小君神色不改,攥着半条帕子给知府大人擦水渍,使劲儿拍马屁:“大人天人之姿,怎好让您亲自干这等粗活?!”
贺禹握着半条帕子,攥着自己的衣袍自己擦。他自己会擦!
离小君不让。
贺禹也不让。
撕拉——拉——
棉花一坨一坨地从破了洞的地方钻了出来,然后滚落在地上。
贺夫人捂着脸,没眼再看。
离小君再伸手,贺禹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阿弥陀佛,小和尚刚刚是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了,我抽破了芦花前师兄的冬袄后,他对我该有多戒备,一定是不会让我靠近一步的!我当真是清白的!”
贺禹被离小君气笑了,“难为你想到这种自证清白的方法!”
离小君忙道不敢当。
贺禹气得拂袖而去,回屋换衣。
“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今日小命不保了!想当年,我儿在京城——看我,又提这些老黄历!”贺夫人邀着离小君重新落座,一道儿用了暮食,喝着茶闲话。
而贺清越就是在此时,被下人抬着进来的。
换了一件裘衣的贺禹走在前头。
贺夫人远远地看见一块木板走近,脸色就有些难看。“贺禹!我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免了贺清越的早晚请安!谁让他又来的!”
贺禹一脚迈进了门槛,抖了抖身上的裘衣,挑衅地斜觑了一眼离小君:有本事将这件给撕了!
贺禹给贺夫人行了礼,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贺知府的模样。“今早二弟起得晚了些没赶上跟您请安,心里甚是惶恐,特交代了下人,等您回来后他再来请安。”
贺禹顿了顿,“儿子怕您糟心,特意让下人在您用了暮食后才让二弟过来。”
贺夫人重重地放下茶盏,“我咋就生了个这么迂腐的儿子,非得每日来请安!”
贺清越躺在木板上,由着八个下人抬着进了屋。
阵仗之大,让离小君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八个字,“星宿老怪,法力无边。”
进了屋后,贺清越一个手势便让木板落了地,八个下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儿子祝您春秋不老福相伴。”
贺夫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关心儿子。“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贺清越摇了摇头,“恕儿子不孝,儿子怕是不行了。用了翟大夫开的药后,依旧隐隐地疼,往后,我是不大可能给您娶儿媳了,我怕是要成了一个废人了……”
“胡说!你不是说黑乎乎的膏药挺灵的吗?把你的后背都治好了,那就再去寻那名医!”
离小君在一旁默默喝茶装木头桩子,她怎么不知杭州城里来了个名医。不过那黑乎乎的膏药听着倒是挺神乎的。
贺夫人忧心儿子的病,也没了心情招呼离小君,只匆匆地让下人领离小君去歇下,自己去寻翟大夫去了。
第二日天刚亮,离小君生怕知府大人有心报复,给管家留了话后就从后门出去了。
府衙后院的后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巷子。
离小君空荡荡的巷子后,往右一拐——竟然撞见了俩个男人倚着墙在说话。
“据线人报,康顺赌坊那边昨日有人闹事,你去打听打听。我这几日都在五云寺那边,知府这边你盯着点……”
“我听说昨日知府大人有些反常,我会盯——”
离小君看得分明,这二人一人是昨日刑房里的第二个隔间里受刑的男人,不要问她如何一眼就能认出来,问就是因为头发太少,还偏偏簪了一朵艳红的绢花。如今再看到此人没事人一样地站在后巷说话,就知昨日刑房里的是知府特意布置的。
至于另一个男人,离小君也认得,那日戏船上的许公子。后来,她跟人打听了,杭州城里的官宦人家只有一个许姓,便是许同知。许同知独子虽早早成亲但是一直未有子嗣,那位圆脸姑娘当日就被赎了身接走了。
离小君偷偷地缩回脑袋,艰难地转身走了一步,布鞋“嗒”地一声落了地。
“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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