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武夫和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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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没有继续对他答疑解惑，微微摇头道：“仙道对现在的你来说，处处都是玄机，这其中隐含着各种天道机密，过早知晓太多，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静坐、凝神、练功，尽快平复心境，进入空明忘我的状态。”“迟则生变！”不觉间语气竟有些急促，看着石洞的某个方向，眉宇间显出一丝忧色。

林凡满腹疑问，见状，立刻嗅到了些许危险逼近的讯息，能让一位仙宗弟子察觉到不善的事物，一定不是他一个江湖人物能应付得了。不再迟疑，迅速盘膝坐在玉石中央，收敛心神，按照平时练功的节奏，开始呼吸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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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武夫和山上仙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不断从体内排出由天地闯入体内的浊气，进而运用体内生成的真气，不断扩张、淬炼经脉，以此增强体魄，从而减少天地光阴不觉间对体魄的冲刷损耗，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后者却恰恰相反，讲究天人合一，即与象征着天地精华的灵气与自身融为一体，并化为己用，以此净化体魄，从而达到自身融入天地光阴的极限，最终延年益寿，大成者甚至能够无限接近天道本身，便无限接近与天地同寿。

相比山上仙人，人间武夫的炼体方式，无疑相当于无限远离天道的侵蚀，反天道而行，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引来天道的强行堵截与压制，于是就算是人间最绝顶的武夫，一生寿命也无法与山上仙人相提并论，甚至是天壤之别。

这便是人有人道，仙有仙途的说法根本。

林凡只是知道这个说法，但并不十分清楚二者的差别。暮雪站立不动，掌心之中金芒攒动，侍卫一般死死盯着石洞的某处，似乎在那看不见的洞壁更远方的虚无之地，正有无法想象的危险疾速逼近。

寒冰玉石四周依然散发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幽暗光线，光线明灭交错，将两人的静止身影映成了雕像。时间线就这样被无限拉长，当暮雪终于收回搁搁放在掌心的那团金芒，光阴已经流逝了许久。

此刻的林凡已经入定，整个人正笼罩在一种晦涩难明的空明状态。

暮雪轻身来到近前，低头细看，但见三朵似有若无的花状雾气，正缓缓向他的眉心处靠拢，隐然有了重聚的迹象。暮雪自小修仙问道，虽未刻意修习过武道的真气运行法门，可相关的资料也曾涉略一二，她明白，林凡目前呈现出的异象，正是无数人间武夫苦苦追求而不得、百年难逢的‘三花聚顶’，一旦修习成功，只需稍加磨练，即是一位人间宗师横空出世。

“好一张事半功倍的寒冰玉石，可惜你的扶摇诀并不完整。”

暮雪笑着摇头赞叹，却快若闪电，蓦的伸出一根手指，如蜻蜓点水，一指落于林凡眉心，口中诵诀：“开门！”

无论是山上仙人潜心修行、还是人间武夫凝神炼气，每当修习进入到一种绝对空明忘我的状态，即是与天地距离最近的时候，唯一的不同即是，此时的山上仙人是尽情投入大天地的怀抱，全力攫取蕴含着天道气息的灵气，而人间武夫恰恰相反，是全力收敛心神，摒弃所有天地外物对自身体魄的侵扰，引导体内真气，尽可能多的在经脉之中开疆扩土，增强体魄的厚度。

而暮雪所做的事，正是要趁着林凡进入空明状态全力开疆扩土时，以自身外力，强行引入一抹天地灵气进入他的泥丸宫，犹如画龙点睛，在不损耗练功者周身经脉的情况下，引导并激活隐藏在泥丸宫内，那位千古一帝留给他们的开门气息。

之所以不提前告诉林凡，只是为了让他定心。

这更是精细活，对施法者的要求极高，不仅要快，更重要的是稳。

电光火石里，似有火光自暮雪的指尖迸溅而出，在眉林凡的眉心停顿、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