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明湖之下水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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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来收了隐身，站在小狐狸身后，让她一个转身便撞到自己身上，她则以优越的身高优势，直直挡在人前，却见小狐狸痛呼一声，手中的食盒砸在地上，两手捂着脸，垂下了头去。

没等她开口质问，忽的一滴血便落在地上，鲜血从小狐狸指缝漏出，霁云来酝酿好的怒意霎时消散，蹲下身去，只见小狐狸捂着鼻子，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落。

霁云来没想到会如此，她道：“你可别碰瓷啊，我……”

她本想说自己的身体又不是石头，哪有那么硬，顺手摸了一下被小狐狸头撞到的地方，胸口处有快不大的硬块。

是她的吊坠。

这吊坠自三千年前便一直被她戴在身上，虽小却极其坚硬。

她到嘴的话又噎了回去，捧起小狐狸的脸，渡入一丝神力为她止血，血止住后，小狐狸还是护着鼻子，血渍在她脸上抹的到处都是，脸颊上留下好几条泪痕，发红的眼尾如同也染了血一般，直直的瞪着霁云来，颇有几分埋怨的意味，又夹杂着几分委屈与愤怒。

这一个变故，霁云来连质问都无法开口了，无声的看着小狐狸，手上染了小狐狸的鼻血，此时正黏的慌。

她道：“走吧，带你去湖边洗个脸，丑死了。”

她说的是实话，小狐狸听到后却如同突然决了堤，打着哭嗝，一喘一喘的瞪着大眼睛看着霁云来。

突然，小狐狸道：“你个骗子。”

霁云来有些好笑，自己还没问罪她呢，就成了她口中的骗子了。

她道：“我骗你什么了？你这样本来就很丑，而且这血还拉丝儿。”

说罢，霁云来还在小狐狸眼前示范，沾血的两指指腹紧紧贴合，再慢慢分开，果然拉了一条不长的丝。

小狐狸：“……”

霁云来拎起小狐狸，道：“已经不流血了，我带你洗脸去，走。”

小狐狸在她手中一顿挣扎，挣脱出了她的手，站稳后，突然又朝着霁云来撞来，用头重重的顶在霁云来的肚子上，霁云来被她撞的趔趄两步，险些跌倒。

她道：“我好心带你去洗脸，你撞我干什么？”

小狐狸背靠着墙瞪着霁云来，染了血后显得脏兮兮的，又显得可怜，霁云来两手一甩，就出了殿门。

她活了四千载，在三界横行两千年，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频繁给她甩脸子。

小狐狸杵在原地，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心中即是委屈又是不甘。

明明什么事都是霁云来先做了，却又是她先什么都先忘了，自作多情的是自己，大老远听到个消息冒死爬凤凰大殿的是自己，千里迢迢闯雾霁山的还是她自己。

可别人根本就不记得她，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良久，小狐狸抹了一把眼泪，下定决心今日就离开雾霁山。

出了厨房的门，门外有两棵枯树，小狐狸一抬头，忽然便见到不远处立着一个身影，正慵懒的倚靠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见她出来，气息被拉长拉长，语气中似是颇有些不耐，却又是很细心的过问。

她道：“还走不走啊？”

小狐狸顿了顿，心想，明日就离开！

她没有理霁云来，独自在前面走着，霁云来便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两手枕在脑后，她快一步，霁云来便快一步，她慢一步，霁云来也慢一步，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直到到了湖边。

小狐狸上前洗脸，霁云来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消失了，小狐狸没有理，但洗完了脸后，霁云来还没有出来。

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上神不畏水，一般来说，只要是个神仙，上天入地下五洋都没有阻隔，所以小狐狸并不担心，但不知为何，她便一直站在湖边等着。

月色半圆，月光如洗，照在平静的湖面上，本是一个极其安逸静谧的场景，小狐狸却觉得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才有了波浪，突然，一道神光从水中冲出，溅起无数水花，在月光照应下，犹如星光在身旁点亮。

很快，水花落下，那道神光朝着小狐狸而来，将她托起，又将她丢入水中。

她不会水，虽不至于被淹死，可又害怕落下去，只能在湖面上使劲扑腾，突然，脚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忽然圈住了她的脚，软乎乎黏糊糊的，正将她往下拉去。

她瞬间便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