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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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曼一个人在阳台上吹了半天风，直到彻底压下眼底最后那点泪意才转身回了客厅。

孙如英正坐在爬行垫上陪两个孩子玩游戏，一大两小不时发出阵阵咯咯的笑声，仿佛家中的阴霾从来不曾影响到他们一般。

“妈，我要拿家里的户口本用一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陆曼曼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开了口。

“好好的，你要户口本干什么？”孙如英闻言迅速抬头，目光如电般射来，眼中带着审视。

陆曼曼觉得自己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没能及时完成作业的孩子，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半天才鼓起勇气弱弱道：“妈，我想跟罗望离婚。”

“你说什么？你疯了！”果然，此言一出，孙如英立刻如炮仗般炸了，这声厉喝不由自主高了八度，吓得两个孩子小嘴一撅，下意识地又要哭泣。孙如英慌忙一手一个将人搂住了，手虽温柔地安抚着两个孩子，一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陆曼曼。

陆曼曼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我没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婚？你是觉得我最近日子太好过，故意来折腾我吗？”孙如英虽然顾忌到两个孩子没有再咆哮，但那冷硬的语气却依旧令陆曼曼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曼曼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晌，仿佛试图从上面看出朵花来。半晌，才终于一脸视死如归地道：“罗望，他，外面有人了。”

“什么？”孙如英先是一脸的痛心疾首，而后却又变成了刀子终于落到头上的释然，“我早说过！我早说过你们没有孩子，早晚有一天会出问题！看，出事了吧！”

说到这里，她突然放开两个孩子，扑过来一把抓住了陆曼曼的手，一脸急切地追问：“是不是他外面的那个怀了，借子逼宫？哎哟，我的老天爷，我可怜的曼曼，命怎么这么苦啊……”

果然是预料中的反应，陆曼曼也没打算说谎，干脆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怀孕。”

没想到听到她的话，孙如英刚刚还情真意切的哭嚎声竟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目光冷厉地瞪向陆曼曼：“没怀？没怀，你们离什么婚？”

陆曼曼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才弱弱地答：“就是，过不下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过不下去？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已经是什么岁数了？离婚？离婚是那么好离的吗？要是真离了，以后还有谁会要你！”孙如英杀气腾腾地数落着自己的女儿，最后，甚至还一锤定音，“反正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可能允许你们离婚！想要离婚，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陆曼曼又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一脸受伤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表情近乎哀求地道：“妈，我说了，罗望外面有人。”

然后，孙如英的反应却再度令她失望了。只见她不仅没有心疼女儿，反而理直气壮地为女婿开脱起来：“有人又怎样？你们结婚七年了吧。你们现在，用流行点说法就是七年之痒。男人有点花花肠子很正常，玩够了总是要回家的。你不能因为他一点小问题就否认他的全部。至少，他还懂得疼老婆，摊上你父亲那样的丈夫，你才会知道什么叫作绝望。”

望着自己母亲那一脸理直气壮维护出轨女婿的表情，陆曼曼真想问问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此刻，她已经彻底歇了从孙如英手里拿到户口本的打算，她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安静地哭一场。然而，她的母亲，却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她。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孙如英一把抓住了她，然后，当着她的面，旁若无人地拨通了罗望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