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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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回到家,孙茵就坐在客厅沙发等着他，见他进来，缓慢站起身,面色古怪起看过去?。

“妈，怎么了？”

江妄第一时间四下看了一圈,哪里都好好的,没进贼,也没地方被破坏，看起来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是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问。

“我没有?不舒服。”孙茵说?：“倒是你,摇摇,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啊。”

“真没有?？”孙茵重复。

江妄莫名：“没有?啊。”

“既然没有?,那这?个是什么？”

江妄顺着孙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茶几上摆着一只小小的注射药剂,有?些眼熟,江妄隔得远了看不清,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直到孙茵又一次开口。

“摇摇，你告诉你,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Omega抑制剂？”

孙茵目不转睛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每一丝表情：“你一个Alpha，房间里为什么会?有?Omega抑制剂？”

江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来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熟了。

这?就是他亲自在药店买的抑制剂！怎么可能不眼熟？

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把所有?的抑制剂都带走了,为什么家里会?有?？！

“怎么会?呢？妈你是不是搞错了。”

忍着直窜上背脊的寒冷凉意,他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强撑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我房间怎么可能会?有?Omega的抑制剂？”

“可是这?就是妈妈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在你桌底发现的。”孙茵语速放得很慢，山雨欲来的前兆。

“那可能是拿错了吧？”江妄镇定上前拿起抑制剂：“我同桌是个Omega,经常乱放东西在我抽屉。”

“是这?样吗？”孙茵语气不明。

“肯定是啊。”江妄耸肩笑了笑：“不然我一个Alpha拿Omega抑制剂做什么，过家家吗？”

他把抑制剂揣进衣兜，藏起来的手指都在发抖。

“对了妈，我们学校今天运动会?，我还参加了项目来着，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学校了，顺便把这?个带去?学校还给我同桌，这?种东西也能拿错，真是。”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转身离开。

“等等。”孙茵从背后叫住他，一字一顿：“摇摇，我想起来自从你分化，我还没有?闻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江妄背脊僵作?一片：“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就，就是很一般的Alpha信息素啊，没什么好闻的。”

“可是我总不能连我儿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孙茵一步步走近过来：“摇摇，你给妈妈闻一闻。”

“妈，我刚喷了阻隔剂，闻不到的。”江妄勉强扯起嘴角。

“你可以只释放一点，让妈妈知道?是什么味道?就好。”

“可是我——”

“为什么后退！”

孙茵被江妄躲闪的动作?刺激到，突然抬高音量：“摇摇，你在心虚什么！”

“妈，我没有?心虚，是真的喷了阻隔剂闻不到的。”

“你在找借口吗？”

“真的不是......”

“好。”孙茵闭了闭眼睛：“那我们去?医院，你分化这?么久，妈妈早就应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的，走，我们现在就走！”

“不。”江妄禁受不住压力，又一次后退了：“妈我很好，不用去?医院，真的。”

“那就让我闻一闻你的信息素啊！”孙茵尖利的嗓音连连拔高，刺痛耳膜：“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为什么不肯让我闻你的信息素，为什么你房间里会?有?Omega的抑制剂！”

“摇摇，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Alpha？！”

“妈，我——”

“是还是不是！”

“......”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孙茵，她就像个被抢了宝物的疯子，对着抢劫的人崩溃吼叫，撕心裂肺。

他很害怕，害怕到全身都在止不住发抖。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懂自己只是分化了而已，为什么却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是。”最后抵抗的念头消耗殆尽，他坦白了：“妈，我不是Alpha。”

既是因?为已经没了退路，也是因?为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一定要我成为Alpha？”

江妄看着孙茵，字句吐得艰难，终于把藏了这?么多年的疑惑问出口：“我不觉得Omega有?哪里糟糕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我非要是Alpha不可？”

“Omega......？”

孙茵喃喃重复着，仿佛丢了魂：“Omega，你是Omega......怎么会?呢，明明检测结果是Alpha的，怎么变成了Omega......”

“妈，检测结果不是百分百，分化成什么事基因?决定的，谁也控制不了。”

江妄试图跟她讲道?理：“就算我是Omega，我也还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怎么回事Omega！怎么办，怎么办！”

孙茵不停来回踱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表情惊惶，一会?儿攥着拳头，一会?儿抱住脑袋，根本?听?不进去?江妄的任何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江妄被孙茵这?副模样吓到，视线随着她来回移动，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妈，您到底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孙茵捂住口鼻大口呼吸，眼睛转得飞快，简直像个中了剧毒的人，迫切地想要寻药续命：“怎么办？！”

想过她一定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现实，但是在江妄最糟糕的设想里，孙茵也没有?现在的反应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六神无主?退到柜子旁边，走投无路想给江霆打电话，想给江晟打电话，帮帮他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只是慌张限制了他的动作?。

可是还没摸到手机，孙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

“对了，我们可以去?医院，摇摇，我们可以去?医院！”她力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指甲嵌进肉里，攥得江妄手腕生疼。

“妈，为什么要去?医院？”他不敢挣扎，就怕这?样也会?让孙茵的情况更?加严重：“我已经承认了我是Omega，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去?摘掉腺体?！”

孙茵吐出的答案让江妄瞬间愣住。

整个大脑都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孙茵，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妈，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医院。”孙茵双手拉着江妄，双眼闪着不正常的光，语速飞快：“我们去?医院把腺体?摘了！摇摇，你不能做Omega的，你只能是Alpha!”

江妄打了个寒战。

凉意凝成一层冷汗，覆满全身。

“妈，你认真的吗......你知道?，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摇摇别怕，做手术会?打麻药，不会?很痛的。”

孙茵死抓住一根自以为的救命稻草不放，拖着江妄就要往外走：“不怕，不怕，妈妈陪着你，我们现在就去?，在你爸爸发现之前，我们动作?得快一点，你一向最听?妈妈的话了不是吗......”

可是这?一次，最听?她话的孩子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