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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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盖被从底下扣住,逃跑的小女孩无?影无踪，蹒跚的丧尸从远处围来。

事情来得突然又迅急，大师傅和小徒弟懵在车后座。

丹哥跳下车,老萧问大师傅：“入口在哪？”

大师傅在懵逼中喃喃道：“呐、呐，公园十字口……”

小徒弟指前面的路口：“巷子转出去就是。”

老萧对士兵们丢下一句“保护他们”，带着六个人向防空洞入口绕去。

阴森森的公园十字路口,有七道口的街，每条街道路边都有通往防空洞的入口，长长的阶梯陷进地下,藏进黑暗。

夜晚的入口，像巨兽的口，腥凉的风吹着，似乎看一眼便能被吞进去。

丹哥打头阵,挑了一口走下去。

人往防空洞一扎,视线乌黑得像个瞎子。湿冷含着呼呼的回?响灌进耳朵，丹哥摁开了手电筒,用手微微罩着光。

视线明起来，防空洞里?横七竖八无数小道，深深地沿进更黑暗处。

嘭——

一声枪响从右面的通道传来。

老萧打个手势，士兵们相互掩护往响起声音的通道靠去。

“啧！”丹哥拽过老萧,望旁边另一条通道撅嘴。

丹哥平日里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老萧还是挺看好他的——那声枪响传来，除却枪声，没有别的声响了。

他们往丹哥指的通道前进。

拐了两个弯，远远听见小兵特别气愤的嚷声：“你们骗俺！你们不是东西！”

哗啦啦的铁链撞来撞去，哐当哐当刺得耳疼。

又听小兵大叫：“别过来,不准过来！俺要开枪了！停下——”

“嘭！”

枪声和蛋壳落地声，在潮湿的通道里?回?响，又被哐当的铁链声盖过去。

丹哥将手电筒的光掩到豆丁大，他们离声音越来越近。前方乌黑的通道逐渐亮堂，照出铁链的影子，影子里?还有道人影，被高高吊起。

丹哥关了电筒，轻步靠近通道口。

外?面是个圆形的大空地，坑坑洼洼的壁上燃烧着一根成年男人手臂粗的蜡烛——不，就是一截男人的手臂，剔了骨，挖了肉，人皮里灌满油，蜡线引着烧。

光很足，橙黄黄地照亮整片大空地。

空地四面，涌着三十多个丧尸。和一群男人女人，和平共处地包围小兵和五个士兵。

他们的头顶，防空洞顶，盘旋一片片粗壮的铁链，带着五爪铁钩，从上往下垂钓，幽幽地荡在人头顶，再掉下一点，准能钩住一个人的耳朵，或下巴。

上面已经钩住两个人了——钩爪卡进士兵的下颌脖颈，鲜血滴滴答答的从钩爪滴落。没有落在地上，视线好些?，能看见?地下有一排猪一样宽带沟壑，藏着无?数张嘴，贪婪地张开吞没鲜血。

两个士兵已经昏过去，尸体般挂着。

小兵端着枪继续叫：“你们把俺战友放下来，还给俺！”

丧尸和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小兵几人。

小兵的开枪已经激怒他们。

“嗒嗒嗒。”沉重的脚步声，在对面通道响起——一个和阿胖一样壮硕的汉子?，扛着昏迷不醒的士兵，拿着大刀，挎着枪，大步跨进空地。

走路间，浑身肥肉在剧烈颤抖。

他一把扔下士兵，AK枪随便丢给一个人。抬手拽住铁链下拉，铁爪钩住士兵的下颌，将人吊起来。

“放下俺队友！”小兵枪口对准汉子?。

汉子?闻也不闻，手上动作不停。

“嘭——”

小兵刚开一枪，一个丧尸旋风一样飘到小兵身前，腥臭的手呼上他的脸。小兵反应很快，拽住铁链翻身上去，往上面爬。

他这一爬走，一直站他身后的士兵们便遭了殃。丧尸抓小兵没成，直接抓向他们。他们没有小兵的身手，矮身一躲堪堪避开。

矮下去的身体还没直起来，头顶铁链哗啦啦砸下，铁爪卡住他的后脖子?，直直将人往上吊。

小兵攀在铁链顶，开枪嘭嘭嘭扫射。

丧尸们瞬间暴跳而起，在乱飞的子?弹中，向那好好的四个士兵扑过去。

老萧抗起枪准备冲出去，突然一阵凉风从而后刮来，他下意识蹲下身，回?手就是一枪——结果是队友向他倒来，子?弹在老萧手里?精准射穿烂队友的耳朵，连带脸皮也擦破一片。

队友的后背挂着一个眼珠橙黄的丧尸，抬头像是感激地看老萧一眼，兴奋地埋头进队友的脖子?里?，吭哧吭哧地撕咬。

血肉四溅，糊花了老萧的眼。

丧尸来的悄无?声息，又迅猛。被咬只在眨眼间，站在旁边的另外对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老萧抬枪崩烂丧尸的头颅，将队友带进怀里?。

他们来时的通道，乌黑里?交错闪烁着猩红、橙黄、紫色的亮光——丧尸潮涌一样奔来。

士兵们举起枪，向黑暗中的五颜六色发发射击。

通道里?的突发响动引起了空地圈的人的注意，它们只是掀了掀眼皮，并不关注，而是更凶猛地抓住那四个士兵，逮住在铁链上灵活跳窜到小兵。

小兵一发子?弹打完了，一边跳到另一根铁链上，一边摸弹夹。

他换弹夹的速度极快，1.5秒，全班无人能及。就这1.5秒，队友失去他从高空的援助，被丧尸淹没了，齐齐倒钩在空中，双手不断扒拉铁爪，双脚临空乱踢乱蹬，越挣扎，铁爪钩得越深，下巴的皮肉翻飞，一片血肉模糊。

丧尸围在下面，抬头舔嘴。

两个男人从壁边走到空地中央，捡起落地的四把AK折回?去，遥遥望着小兵，无?声地叫他投降。

空气在停歇的战斗中安静下来，显得通道里?的嘶吼声和枪声愈发惊耳。

队友来了！

向来不知道“投降”二字怎么写的小兵，嘴一下就裂开了：“俺在这！丹哥萧哥，俺在这！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人应他。

下面的丧尸和非他同类的人类，遥望他一会?儿，转开视线，不再看他，任他闹腾。

小兵越叫越激动，叫到第四遍“请求——”忽然卡壳——

那个肥壮的汉子?，站在五爪铁钩吊起来的士兵面前，端详片刻，举起大砍刀，“嗙——！”地砍断士兵的脖子?！

躯体掉在沟槽里，洪水似地汩汩冒血，槽里嘴巴张开便没合拢过，叽咕叽咕地咽血。

血留得差不多了，汉子?右手拧起身躯，左手抬起砍刀，动作熟练又利索地破开了士兵的胸膛，然后两手握住胸腔骨，猛地往两边一扳，挂到铁钩上，然后一刀一刀，杀猪一样分解成一条一条的肉。

小兵惊恐地瞪大眼，他杀过猪，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恶心。

他托住枪，不要子?弹地拼命扫射汉子?。

子?弹一颗颗扎进他的身体，他似乎感受不到疼，像机器人，又比机器人灵活地对第二个士兵举起砍刀。

丧尸们揪着铁链，向小兵爬去。

小兵猴子一样到处乱跳，枪口被迫地从汉子?身上转移到丧尸头颅。

丧尸纷纷从上铁链上滑下去。

丹哥悄无?声息混进丧尸群，靠进吊挂的士兵。他拉下士兵旁边的铁链，碰撞连带将吊士兵的链子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