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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申长更断药的决定就这样达成了。
从东屋出来，陶氏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严氏和申长荣两口子则默不吭声回了东厢。
申茉有点不忍心?，小声对申苗道：“长更叔给家里赚了那些钱，如今不过多吃了几副药……前几天娘还说长更叔可怜呢，怎地今天竟顺着二婶说话了。”
申苗哼了声：“光可怜有甚么用！这个家谁有儿子谁说了算。”
申茉沉默了。
是啊！爷爷奶奶想的是三叔，二叔二婶想的是有余有庆，每个人都有充足的理由。至于长更叔，他像是一把被用散架了的扫把，再无法贡献任何?价值，就那样被丢在犄角旮旯里，也再无人关心了。
决定既已做下，还需有人出面告知才行，这个人无疑只能是梁氏。
梁氏想着，长更自来便懂事，只要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会?理解的……
想是这样想，等进了西屋，对着申长更沉黑的双眼，梁氏好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
倒是申长更主动开了口：“我知道了。”
梁氏一愣：“……”
她没有问“你都知道什?么了”，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
令人难受的沉默在屋里?蔓延，接着响起了梁氏的饮泣声：“伯娘对不住你，伯娘也是没办法……”
申长更扭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并没有“懂事”地宽慰梁氏一言半语。
又过了一会?儿，饮泣声停了下来，梁氏讪讪道：“伯娘不搅你清静了，你先歇着，等会?儿饭就好……”
出得西屋，正碰上?魏豹来探望，梁氏强笑着招呼了两句就回了东屋。
魏豹也没在西屋多呆，进去只聊了几句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而另一边的灶房里，刚刚得逞的陶氏又得寸进尺起来，对案板前忙活的严氏道：“爹娘连断药都同意了，你说，他们能不能同意分家？”
严氏擀面的动作顿住，像是不解陶氏为何会?冒出这两个字。
若是以前，陶氏即便敢想也不敢说出口，但方才提到老三时公婆的反应，让她看到了些许希望。
陶氏朝西屋方向努了努嘴：“他已经废了，活也不能干，钱也不能挣，只剩拖累了。这会?儿还有丑丫头照料她，但鬼知道她能坚持多久，万一受不住累哪天跑了，那这个拖累会落到谁头上？”
长兄如父，公婆若是不在了，那肯定是他们大房接手……
见严氏不说话，陶氏接着道：“按说你和大哥是跑不了的，但你俩没儿子，将来尚没人养老送终呢，咋能养他！我家也不行，哪有侄子养堂叔的道理？数来数去就剩老三了。他是读书人，不比咱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前程远大着呢！他不管谁来管。”
“你这话可别让娘听见。”严氏提醒。
陶氏却道：“就是要让她听见才?好。不分家就让老三负责到底，看她心不心?疼……”
灶房外，因听到分家二字而愤怒不已的梁氏正要进去教训陶氏，又因为最后这段话而住了脚。
正出神间，有人进了院门，是魏豹。
刚刚才?来过，怎地又来了？
梁氏正要询问，定睛一看，来的还不止他一个。
里?正、里?正的大儿子阚广喜，还有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辈耆老……
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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