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奇怪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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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内,微微闪光的金色亮点在眼前跳跃、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面板。

赫湘重的指尖在上面缓缓滑动着，光板上的字体也随之变动，他沉默着?由上至下、仔仔细细将先前所有的记录看完,若有所感。

“这?些……是你要求她做的事情？”

他环顾周围一圈,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漫无边际、看不到尽头的“屋子”,熟悉的床铺、草堆、破窗则全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怀中沉睡着的少女,以及趴在她身上泪汪汪的奇怪圆球。

陌生的环境、古怪的文字，任何人落到这里想必都多少有些慌乱，然而他却没有分毫不适,甚至看着?面前这?些流动的光点、隐隐感觉有些亲切。

“才不是我要求的，这?是我们的工作好不好,是一种公正平等的雇佣关系——唉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区别于人类嗓音的回应响起，赫湘重的视线落在那被她唤做“七七”的东西上。

“那你是精怪、神仙，还是鬼魂……”

“都说了?不要用你这?边的概念来套用我们，我是系统，系统你知道吗？一种数据的集合，仿真的结构,拟人的智慧……”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崽子抓住了真身、还得回答他的疑惑,系统就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玉和你说的，你怎么不听？都说了?是为实现你心愿来的，乖乖受着?不就好，非要有那么多好奇心。”

而且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闯进了?属于它和小玉的空间里，偏偏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生气！

系统的话对赫湘重来说着?实有些晦涩,但他还是竭力去理解，想着想着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的少女：

“那她所说的‘神明’……”

“小玉当然是真的神，只不过?我们那里的定义、和你们这儿需要信众供奉的不一样。”

系统蹦跳到少女身边，心疼地替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难不成你以为她还会骗你？之前你挨打的时候、她受的天赋法?则的反噬，可是吃了?不少苦！”

“反噬……”

赫湘重听到这话、表情懵懵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眼前闪过了?柴房中那轻柔拥住他的温热触感，现在想起来还会引起心神的一阵颤栗。

她是有说过的。

关于“我没有保护好你”之类，但他只以为是她一贯的心善才导致的自责，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她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喜悦上，竟然完全没注意……

他还以为那是谁因为她没有遵循命令而施加的惩罚。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玉，看把你累的，早和你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贺礼而已，又没有任务出现，你却非要……”

赫湘重循声缓缓低头，看出系统对她的呵护，不由愣了愣。

“你……很在乎她？”

“那还用说！”系统一听就炸了毛：“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在乎她了！”

以前的世界是它和小玉各自出力，到了这?里因为意外绑定的缘故、彼此联系是更加紧密了?。

小玉想要施展作为“神”的力量就必须借助自己，而自己没有小玉这?个“输出者”也会失去价值，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我和小玉什?么关系，我可是从小玉诞生的时候起就陪伴在她身边了?，要说担心、我不可比你还担心她嘛！

它边说边暗暗去看赫湘重的脸色，心里愤愤地想，所以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趁早还是死心吧，现在对你这?么好不过?是因为你是小玉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她感到新鲜罢了，要真敢欺负我，回头小玉才不会偏向你那边。

“从出生时就陪伴……”

这?番话被赫湘重勉强转化为他所能理解的意思，得出的含义和他先前所设想的大相径庭，这?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先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股蓬勃汹涌的恨意，此时竟是落了个空。

他喃喃：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自由的吗？”

如?果?并没有那个所谓的假想敌，如?果?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逼迫她做事、做不好就会惩罚她的“敌人”，那他这?么长时间的愤懑究竟是……

“喂，你别瞎想啊，小玉之前救不了?你可不是因为不想救，我们也有限制的好吗。”

系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生怕他误会了?什?么，跳到他身边别扭地解释道?：

“看到你手里的玉石了没有，要不是因为你是……反正我们现在算是寄宿在这块石头里面了，也算迫不得已，我是不愿意的、小玉可是从头到尾都对你怜惜得要命。”

它的语气算不得好，然而赫湘重却是眼前一亮：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

“你想让小玉像今天这样出现？我告诉你，她现在可是一点神力没有，别说幻形了?，就是耍点小把戏都够呛。”

系统看着?赫湘重难掩失落的目光，顿了顿，又拉长了语调：

“除非……”

“除非什?么？”

赫湘重急切道?。

“除非你能把今天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乖乖地按照……给你安排好的命运轨迹走，小玉要做任务时好好配合，等进度条拉满、我们回去了，小玉也就能从这?束缚中解脱出来了。”

系统的算盘打得极好，在他的设想中，命运之子要是能积极主动往天道给他设定的“剧情”上靠，那他和小玉“保驾护航”的工作势必会轻松许多。

小玉为这崽子拼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他能进入到虚拟空间来、那想必是天道?给他亲儿子开了?什?么外挂，反正他现在有自保能力，那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也就用不着?让小玉亲自去犯险了，回头依照任务要求走个流程、做做样子就好，哪至于拼得跟什?么似的。

“任务……”

“对，就是那面板上浮现的，每完成一项、我们的能力就会增强，只要你乖乖配合，小玉偶尔幻个形也不是不可能——嗷！你做什?么！”

系统中正沉浸在自己的绝妙计谋里，没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脚下一空，它的真身被猝不及防揪起来。

它惊恐地睁大眼睛，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救命啊，小玉有人劫持你的系统，小玉——唔唔唔！”

系统的嘴被死死堵住，赫湘重盯着它，微微一笑：

“来，七七是吧……我们好好聊聊。”

幽暗潮湿的房间里，一个浑身颤抖的人正蜷缩着?。

[好可怕，好可怕，疼，疼死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颜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那刚刚从赫湘重手下逃过?一劫的蔡咏玉。

从脚踝处蔓延上来的疼痛钻心而彻骨，她难以抑制地抱紧自己，可即使闭上眼睛、那冰冷嗜血的注视依旧如影随形，每次吞咽唾沫，那股窒息感就会纷涌而上，嘴里仿佛还残留着?血液的腥气。

[宿主，你振作一点，不过?是个书里的角色，你那么怕做什?么？别忘了?、你和我签订的协议可是攻略他、获得男主的心，这?也是你所一直渴求的不是吗？]

脑海中，她的系统“安慰”道?。

[攻略？不，不要，谁想和那个疯子谈恋爱，我会死的！我不干了，我想回家，我不要穿越了?，一点都不好玩！！！]

蔡咏玉泪眼模糊，一听到这话就拼命摇头，一张漂亮的脸硬生生狰狞到扭曲。

[宿主，你不会死的，别忘了?这?只是一本小说，而且你还有我给你的金手指不是吗？坚强点，不这?样怎么才能当上皇后，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穿越生活呢？][不，我要回家，让我回家！]